全詩寫坐船行進於襄邑水路的情景。首句寫兩岸飛花,一望通紅,把作者所坐的船都照紅了。用“紅”字形容“飛花”的顏色,這是“顯色字”,詩中常用;但這裡卻用得很別致。花是“紅”的,這是本色;船本不紅,被花照“紅”,這是染色。作者不說“飛花”紅而說飛花“照船紅”,於染色中見本色,則“兩岸”與“船”,都被“紅”光所籠罩。次句也寫了顏色:“榆堤”,是長滿榆樹的堤岸;“飛花兩岸”,表明是春末夏初季節,兩岸榆樹,自然是一派新綠。只說“榆堤”而綠色已暗寓其中,這叫“隱色字”。與首句配合,紅綠映襯,色彩何等明麗!次句的重點還在寫“風”。“百里”是說路長,“半日”是說時短,在明麗的景色中行進的小“船”只用“半日”時間就把“百里榆堤”拋在後面,表明那“風”是順風。作者只用七個字既表現了綠榆夾岸的美景,又從路長與時短的對比中突出地讚美了一路順風,而船中人的喜悅心情,也洋溢於字裡行間。古人行船,最怕逆風。作者既遇順風,便安心地“臥”在船上欣賞一路風光:看兩岸,飛花、榆堤,不斷後移;看天上的“雲”,卻並未隨之而動。作者明知船行甚速,如果天上的“雲”真的不動,那么在“臥看”之時就應像“榆堤”那樣不斷後移。於是,作者恍然大悟:原來天上的雲和自己一樣朝東方前進。作者坐小船趕路,最關心的是風向、風速。這首小詩,通篇都貫串一個“風”字。全詩以“飛花”領起,一開頭便寫“風”。如果沒有“風”,“花”就不會“飛”。次句出“風”字,寫既是順風,風速又大。三、四兩句,通過仰臥看雲表現閒適心情,妙在通過看雲的感受在第二句描寫的基礎上進一步驗證了既遇順風、風速又大,而作者的閒適之情,也得到了進一步的表現。應該看到,三、四兩句也寫“風”,如果不是既遇順風、風速又大,那么天上的雲便不會與船同步前進,移動得如此迅疾。以“臥看滿天雲不動”的錯覺反襯“雲與我俱東”的實際,獲得了出人意外的藝術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