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片前兩句寫春的萌動訊息,饒有情趣:寒梅飄盡,早春將至,這一切似乎是不期然而然的,故而連最殷勤、最愛熱鬧的粉蝶游蜂也未曾察覺。一“笑”字,暗示出有心人先萬物而感到了春意。以下五句,隨時序而換筆:漸漸地水藍了,山綠了,大地回春,人家開始感到融和的淑氣;浴雨的桃花初放,色澤尚未殷紅;縈煙的新柳才青,長條還很纖細。這裡以小桃、弱柳隱喻嬌弱的美人。就在這樣美好的初春里,詞人與所愛之人初遇,並且有過難忘的私下相會。畫橋深處,水邊小亭,尋春的人們可以去與小桃新柳相見,也可以在這裡期待著初戀的情人。這樣美好的背景,便已暗示出當時約會的美妙。兩句又分別領以“記”字、“曾”字,點醒上片所寫全是回憶。過片四句,詞筆收回到現在:往日歡愛已經逝去,只留下永無窮盡的懷念,使自己沉湎於猶新的記憶中;常常因為醉心於舊日的美好情境,而忘卻了眼前的愁恨淒涼。至此,詞筆又返回到往日。“拚從前”二句,感嘆自己那時常心甘情願地痛飲以至於爛醉,為的是既被容貌所迷,更為出色的歌才傾倒:她的歌聲,象晴空的鴿鈴,在柔和的春風中蕩漾;象嬌小的雛鶯,在薄寒的春林里弄舌。上片借桃柳隱喻其人,此處又喻以嬌小的禽鳥,更覺生動。詞情至此,已達高潮。作者卻在收束處突然轉出愛情的悲劇結局,詞情從高潮跌入低潮,形成悽愴的尾聲。可是作者似乎不忍把話說死,有意寫下“但只愁”一語讓人想像與回味。在這首詞中,作者嫻熟地、大量地運用了傳統的比興手法,上片前半多用興,下片後半多用比。最後還以“東風惡”來比邪惡勢力摧殘美好愛情,使詞自有傳統的含蓄之美。又於抒情回憶中展現一個悲劇性的愛情故事,在結構上作了錯綜變化的安排。詞人這樣打破時間順序,錯綜安排結構,不僅收到了富於情節性、曲折性,引人入勝的效果,更重要的是充分表現了激情的波瀾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