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首詞寫春怨,寫深深之戀,頗有李商隱《無題》(相見時難別亦難)的韻味。李寫別後相思,希望友人傳書遞簡:“蓬山此去無多路,青鳥殷勤為探看。”此詞則寫雖有青鳥傳信,卻仍不能相晤之苦。作者表現這種纏綿悱惻之情,出以含蓄之筆,構思跳躍性較大,是其特徵。清鄭文焯評說:“飄忽而來,毫端神妙,不可思議!”上片開頭四句,雙管齊下,花人並寫,分不出哪是鮮花,哪是人面,“爭笑東風”四字,將“花”寫活,將人寫艷。“閉小樓深閣、春景重重”二句,點出女主人公的身份和春景濃郁的環境,為下片張目。“三五夜”三句是寫女主人公獨守深閨,見月圓而生恨。下片情感全由上片“恨”字生髮。“情未已”三句寫與情人兩地相思,情不能達,終日紅淚沾衣,此其一恨;“恨不如雙燕,飛舞簾櫳”,是怨人不如燕那樣享受自由與幸福的愛情生活,此其二恨;“春欲暮”三句寫韶光即逝,紅顏難保,白白送走了好天良夜,此其三恨。全詞以景語作結,把時光的流逝寫得具體生動,強化了相思之情,感人肺腑,也給人留下無盡的回味。吳庚舜教授認為,上片應是寫詞人眼中、心中的女子,下片則是寫詞人自己的“偏有恨”和熱望獲得幸福生活之情。詞中“滿衣猶自染檀紅”一句是睹物傷懷,回憶往事。唐五代婦女塗口唇喜用檀湯顯祖評此詞專論檀紅說:“畫家七十二色中有檀色,淺赭所合,婦女暈眉色似之。唐人詩詞慣喜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