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首詩是詩人客居他地、除夕懷鄉之作。詩人身在異鄉,深感羈旅艱危。三、四兩句寫淒清的除夕夜景,渲染詩人落寞情懷。五、六兩句寫遠離親人,連僮僕也感到親切,更表達出思鄉之切。最後兩句寄希望於新年,飄泊之感更烈,自然真切。全詩用語樸實,抒情細膩。離愁鄉思,發泄無餘。其中“漸與骨肉遠,轉於僮僕親”一句,從王維《宿鄭州》“他鄉絕儔侶,孤案親僮僕”化出。本詩作為“萬里身”、“異鄉人”的深繪,更加悲惻感人。崔《除夜有感》:“迢遞三巴路,羈危萬里身。亂山殘雪夜,孤燭異鄉春。漸與骨肉遠,轉於僮僕親。那堪正漂泊,明日歲華新?”讀之如涼雨淒風颯然而至,此所謂真詩,正不得以晚唐概薄之。按崔此詩尚勝戴叔倫作。戴之“一年將盡夜,萬里未歸人。寥落悲前事,支離笑此身,”已自慘然,此尤覺刻肌砭骨。崔長短律皆以一氣斡鏇,有若口談,真得張水部之深者。如“並聞寒雨多因夜,不得鄉書又到秋”、“正逢搖落仍須別,不待登臨已合悲”,皆本色語佳者。至《春夕》一篇,又不待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