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張先 [朝代] 宋代
聲轉轆轤聞露井。曉引銀瓶牽素綆。西圓人語夜來風,叢英飄墜紅成徑。寶猊煙未冷。蓮台香蠟殘痕凝。等身金,誰能得意,買此好光景。
粉落輕妝紅玉瑩。月枕橫釵雲墜領。有情無物不雙棲,文禽只合常交頸。晝長歡豈定。爭如翻作春宵永。日曈曨,嬌柔懶起,簾押殘花影。
此詞以白描和鋪敘的手法,情景相生地抒寫作者冬日早行而懷念故鄉的思緒和浪跡江湖的苦悶情懷。作者工致地以白描手法描繪旅途景色,創造一個特定的抒情環境。前四句以密集的意象,表現江鄉冬日晨景,所寫的景物都是主體真切地感受到的。“別岸”是稍遠的江岸,“蕭蕭”為蘆葦之聲,“淅淅”乃風的聲響。遠處江岸停著三兩隻小船,風吹蘆葦發出細細的聲音,此處寫景如畫般地寫出了江鄉的荒寒景象。“沙汀”即水間洲渚,為南來過冬的雁群留宿佳處。宿雁之衝破曉煙飛去,當是被早行人們驚起所致 。江岸、葭葦、沙汀、宿雁,這些景物極為協調,互相補襯 ,組成江南水鄉的畫面 。“溪橋”與“別岸”相對,旅人在江村陸路行走,遠望江岸,走過溪橋 。“ 殘月”表示旅人很早即已上路,與“明月如霜”之以月色比霜之白者不同,“月和霜白”是月白霜亦白 。殘月與晨霜並見,點出時節約是初冬下旬,與上文風葦、宿雁同為應時之景。三、四兩句十分工穩,確切地把握住了寒冬早行的景物特點。“漸漸分曙色”為寫景之總括,暗示拂曉前後的時間推移和旅人已經過一段行程。這樣作一勾勒,將時間關係交代清楚,使詞意發展脈絡貫串。“路遙山遠多行役”為轉筆 ,由寫景轉寫旅人。由於曙色已分,東方發白,道路上人們漸漸多起來了。“只輪”“雙槳”,借指車船。水陸往來儘是“利名客”,他們追名逐利,匆匆趕路 。柳永失意江湖 ,正同這群趕路的人一道披星戴月而行。柳永的羈旅行役之詞中經常出現關河津渡 、城郭村落 、農女漁人、車馬船舶、商旅往來等等鄉野社會風情畫面,展示了較為廣闊的社會生活背景,拓展了詞的表現範圍,在詞史上有開拓意義。過片“一望鄉關煙水隔”,承上片的寫景轉入主觀抒情 ,寫主人公因厭倦羈旅行役而思故鄉 。“一望”實即想望,故鄉關河相隔遙遠,煙水迷茫,根本無法望見;既無法望見而又不能回去,受到思鄉愁緒的煎熬,反轉產生一種急迫的渴望心理,恨不能插上羽翼立刻飛回故鄉。對於這種迫切念頭的產生,詞人作了層層鋪敘,細緻地揭示了內心的活動。“愁雲恨雨兩牽縈”喻兒女離情,象絲縷一樣牽縈兩地;“新春殘臘相催逼”是說明時序代謝,日月相催,新春甫過,殘臘又至,客旅日久,於歲月飛逝自易驚心,有年光逼人之感。“歲華都瞬息。浪萍風梗誠何益。”“歲華”句申上“新春”句意,流光轉瞬,與天涯浪跡聯繫起來,更增深沉的感慨。“萍”和“梗”是飄泊不定的典型意象,以喻羈旅生活象浮萍和斷梗一樣隨風水飄蕩無定。柳永深感這種毫無結果的漫遊確是徒勞無益,從現實艱難的境況來看還不如回鄉。於是逼出最後三句 :“ 歸去來 ,玉樓深處 ,有個人相憶。”這是思鄉的主要原因,補足了“愁雲恨雨”之意。家鄉的“玉樓深處 ,有個人相憶 ”,自然是構想妻子多年在家苦苦相憶了。柳永是一個充滿矛盾的人:他在離家後事實上再也沒有回到故鄉,但思鄉之情卻往往異常強烈;他在京都的煙花巷陌與許多歌妓戀愛,但懷念妻子的深情卻時時自然地流露。
張先(990-1078),字子野,烏程(今浙江湖州吳興)人。北宋時期著名的詞人,曾任安陸縣的知縣,因此人稱“張安陸”。天聖八年進士,官至尚書都官郎中。晚年退居湖杭之間。曾與梅堯臣、歐陽修、蘇軾等游。善作慢詞,與柳永齊名,造語工巧,曾因三處善用“影”字,世稱張三影。
○ 千秋歲·數聲鶗鴂
○ 天仙子·水調數聲持酒聽
○ 青門引·春思
○ 一叢花令·傷高懷遠幾時窮
○ 醉垂鞭·雙蝶繡羅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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