館娃宮懷古五絕原文注釋譯文,館娃宮懷古五絕賞析作者皮日休簡介

館娃宮懷古五絕

[作者] 皮日休   [朝代] 唐代

綺閤飄香下太湖,亂兵侵曉上姑蘇。

越王大有堪羞處,只把西施賺得吳。

鄭妲無言下玉墀,夜來飛箭滿罘罳。

越王定指高台笑,卻見當時金鏤楣。

半夜娃宮作戰場,血腥猶雜宴時香。

西施不及燒殘蠟,猶為君王泣數行。

素襪雖遮未掩羞,越兵猶怕伍員頭。

吳王恨魄今如在,只合西施瀨上游。

響屟廊中金玉步,采蘋山上綺羅身。

不知水葬今何處,溪月彎彎欲效顰。

《館娃宮懷古五絕》註釋

⑴金鏃(zú):金屬制的箭頭。
⑵屟(xiè)廊:亦作“屧廊”,即響屧廊。春秋時吳宮廊名。屟是木板拖鞋。吳王夫差命人將廊下的土地鑿成瓮形大坑,上面用厚木板覆蓋輔平,讓西施和宮女穿上木鞋在上面行走,錚錚有聲,所以取名響屟。今蘇州靈岩寺圓照塔前有一個小斜廊,就是其遺址。
⑶鄭妲:一作“鄭旦”,是歷史上一位剛烈女子。她與西施一樣,也是被越王勾踐選中獻給吳王夫差的美女之一。
⑷罘罳(fú sī ):也作“罦罳”。古代一種設在門外的屏風;設在屋檐下防鳥雀來築巢的金屬網。
⑸伍員(yún):即伍子胥。春秋末期楚國人,後為吳國大夫。

《館娃宮懷古五絕》賞析

賞析一

七絕《館娃宮懷古》共五首,又名《館娃宮懷古五絕》。這五首思古寄慨之作,是皮日休在蘇州任職時,因尋找館娃宮舊跡而作。組詠懷古事以寄諷,以敘述和議論相結合,通過館娃宮昔盛今頹的具體情形的對比,反映吳國的盛衰興亡,籍此表達對世事滄桑、國事興衰的慨嘆。
組詩總體上是說昔日宮中的盛宴、美人、歌舞已經被硝煙瀰漫所取代。詩人用歌舞昇平的場面與戰火紛飛的場景相對比,以史實為據,但使用翻案法,“出奇立異”,不落窠臼。王錫九《皮陸詩歌研究》認為,古代文人中的隱逸者,發思古之幽情,“亦是好以議論為詩者”方岳《深雪偶談》)。
比如第三首說燒殘的蠟燭還為吳王夫差的悲慘下場滴下幾滴淚珠,西施反不如蠟燭,沒有一點悲戚的表現。這是反其意而用之。
這五首七絕以第一首最為著名。此詩首句“綺閣飄香下太湖”,完全從側面著筆。它寫館娃宮,僅僅用一個“綺”字狀“閣”,用一個“飄”字寫“香”,這樣,無須勾畫服飾、相貌,一個羅縠輕揚、芳香四溢的裊娜倩影,便自在其中了。特別是“下”字很有分量。從“綺閣”里散溢出來的麝薰蘭澤,由山上直飄下太湖,那位迷戀聲色的吳王何沉浸其中,不能自拔,以至對越王的復仇行動,連做夢也沒有料到,就不言而喻了。次句“亂兵侵曉上姑蘇”,省去越王臥薪嘗膽等過程,單寫越兵夤夜乘虛潛入這一重要環節。“亂兵”,指吳人眼中原已臣服現又“犯上作亂”的越軍。侵曉,即凌晨。吳王志滿意得,全無戒備。越軍出其不意進襲,直到爬上姑蘇台,吳人方才發覺。一夜之間,吳國就滅亡了。這是令人震驚的歷史教訓。
此詩前二句對起,揭示了吳越的不同表現:一個通宵享樂,一個摸黑行軍;一邊輕歌曼舞,一邊短兵長戟,在鮮明對比中,蘊藏著對吳王夫差荒淫誤國的不滿。三、四句就勾踐亡吳一事,批評勾踐只送去一個美女,便賺來一個吳國,“大有堪羞”之處,這是很有意思的妙文。吳越興亡的史實,諸如越王十年生聚,臥薪嘗膽;吳王沉湎酒色,殺伍子胥,用太宰嚭,凡此種種,詩人不可能不知。吳越的興亡當然不是由西施一個女子來決定的。但寫詩忌直貴曲,如果三、四句把筆鋒直接對準吳王,雖然痛快,未免落套;所以詩人故意運用指桑罵槐的曲筆。他的觀點,不是游在字句的表面,要細味全篇的構思、語氣,才會領會詩的義蘊。詩人有意造成錯覺,明嘲勾踐,暗刺夫差,使全詩蕩漾著委婉含蓄的弦外之音,發人深思,給人以有餘不盡的情味,從藝術效果說,要比直接指責高明得多了。

賞析二

這是皮日休《館娃宮懷古五絕》的第一首。館娃宮以西施得名,是春秋時期吳王夫差建造的宮殿,故址在今蘇州市西南靈岩山上。夫差和西施的故事,見《吳越春秋》和《越絕書》。吳敗越後,相傳越王採納大夫文種的建議,把薴蘿山“鬻薪”女子西施獻於吳王,“吳王大悅”。伍子胥力諫,吳王不聽。後越師襲吳,乘勝滅了吳國。此詩是皮日休在蘇州任職時,因尋訪館娃宮遺蹟而作。
“綺閣飄香下太湖”,這句完全從側面著筆。它寫館娃宮,僅僅用一個“綺”字狀“閣”,用一個“飄”字寫“香”,這樣,無須勾畫服飾、相貌,一個羅縠輕飄、芳香四溢的裊娜倩影,便自在其中了。特別是“下”字很有分量。從“綺閣”里散溢出來的麝薰蘭澤,由山上直飄下太湖,那位迷戀聲色的吳王如何沉溺其中,不能自拔,以至對越王的復仇行動,連做夢也沒有想到,就不言而喻了。
“亂兵侵曉上姑蘇”,這句省去越王臥薪嘗膽等過程,單寫越兵夤夜乘虛潛入這一重要環節。“亂兵”,指吳人眼中原已臣服現又“犯上作亂”的越軍。侵曉,即凌晨。吳王志滿意得,全無戒備。越軍出其不意進襲,直到爬上姑蘇台,吳人方才察覺。一夜之間,吳國事實上就亡了。這是何等令人心悸的歷史教訓啊!
前二句對起,揭示了吳越的不同表現:一個通宵享樂,一個摸黑行軍;一邊輕歌曼舞,一邊短兵長戟,在鮮明對比中,蘊含著對吳王夫差荒淫誤國的不滿。
然而詩人不去指責吳王,卻把矛頭指向了越王。
三、四句就勾踐亡吳一事,批評勾踐只送去一個美女,便賺來一個吳國,“大有堪羞”之處,這是很有意思的妙文。吳越興亡的史實,諸如越王十年生聚,臥薪嘗膽;吳王沉湎酒色,殺伍子胥,用太宰嚭,凡此種種,詩人哪得不知。難道吳越的興亡真就是由西施一個女子來決定的么?顯然不是。但寫詩忌直貴曲,如果三、四句把筆鋒直接對準吳王,雖然痛快,未免落套;所以詩人故意運用指桑罵槐的曲筆。他的觀點,不是浮在字句的表面,要細味全篇的構思、語氣,才會領會詩的意蘊。詩人有意造成錯覺,明嘲勾踐,暗刺夫差,使全詩蕩漾著委婉含蓄的弦外之音,發人深思,給人以有餘不盡的情味,從藝術效果說,要比直接指斥高明得多了。

《館娃宮懷古五絕》作者皮日休簡介

皮日休

皮日休,字襲美,一字逸少,生於公元834至839年間,卒於公元902年以後。曾居住在鹿門山,自號鹿門子,又號間氣布衣、醉吟先生。晚唐文學家、散文家,與陸龜蒙齊名,世稱"皮陸"。今湖北天門人(《北夢瑣言》),漢族。鹹通八年(867)進士及第,在唐時歷任蘇州軍事判官(《吳越備史》)、著作佐郎、太常博士、毗陵副使。後參加黃巢起義,或言“陷巢賊中”(《唐才子傳》),任翰林學士,起義失敗後不知所蹤。詩文兼有奇朴二態,且多為同情民間疾苦之作。《新唐書·藝文志》錄有《皮日休集》、《皮子》、《皮氏鹿門家鈔》多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