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台春·芳草碧色原文注釋譯文,帝台春·芳草碧色賞析作者李甲簡介

帝台春·芳草碧色

[作者] 李甲   [朝代] 宋代

芳草碧色,萋萋遍南陌。暖絮亂紅,也知人、春愁無力。憶得盈盈拾翠侶,共攜賞、鳳城寒食。到今來,海角逢春,天涯為客。

愁鏇釋。還似織。淚暗拭。又偷滴。謾佇立、遍倚危闌,盡黃昏,也只是、暮雲凝碧。拚則而今已拚了,忘則怎生便忘得。又還問鱗鴻,試重尋訊息。


標籤: 傷春 情感

《帝台春·芳草碧色》譯文

春草碧綠,鬱鬱蔥蔥,長滿了南面的大路。暖風中花瓣亂舞,飛絮蒙蒙,也仿佛理解人的心情,滿懷愁苦,倦怠慵容。回憶起那可人的伴侶,嬌嬈美麗,笑靨盈盈。寒食節里我們曾攜手共沐春風,來到京師的郊野,盡興地遊樂娛情,終日裡笑語歡聲。可到了如今,卻來到這天涯海角,再次感受到和煦的春風,可偏偏又孤苦伶仃。
愁情剛剛散去,一會兒又如密網般罩住心胸。溢出的眼淚剛剛偷著擦去,卻不知不覺再次溢涌。我焦躁不安,在高樓的欄桿上到處倚憑。過盡了整個黃昏,所見到的也只是暮雲合在一起,天邊一片昏暝。哪裡有一點兒她的影蹤。為了她我寧可捨棄一生,如今已經下了決心。但要忘記她,這輩子卻萬萬不能。我還要痴情地詢問魚雁,試探著詢問她的信息和行蹤。

《帝台春·芳草碧色》註釋

盈盈拾翠侶:體態豐盈、步履輕盈的踏青拾翠的伴侶。
鳳城:指京城。
鱗鴻:即魚雁。相傳魚雁可以傳書。

《帝台春·芳草碧色》賞析

賞析一

這是一首傷春詞,寫天涯倦客春日依欄懷人之情。詞人漂泊遙遠異地,突然看到一片春色,不禁憶起過去曾發生過的令人難忘的春夢往事,儘管已時過境遷,但衷情難忘,春夢常伴在自己的生活中。詞的上片寫海角春愁,下片寫依欄盼音。
上片“芳草”二句寫泛觀南陌。“芳草”即芳春時節原野上的野草。
人詞客常以草喻離情。如李煜《清平樂》:“離恨恰如春草,更行更遠還生。”這裡是用“芳草碧色”,寫春意之濃;寫萋萋芳草,綠遍南野,喻春愁之深。接著“暖絮”二句,寫絮飛花落,惹人愁思。“暖絮”,寫楊花的輕飛,“亂紅”,惜落花的飄零。這些都無力自主,均隨暮春之風擺弄。這裡本屬“人知花”,即落花柳絮撩人春愁;而偏說“花知人”,即花絮知人春愁。這就足見詞人的“春愁”,無人告慰。這樣寫不僅摒棄了落花柳絮引人愁的老套,而且寫出物我同感的效果。“憶得”二句轉入回憶,“盈盈”,美好的樣子。多指人的風姿儀態。“拾翠”,指拾取翠鳥的羽毛以為首飾,後以指婦女春日嬉遊的景象。“鳳城”,舊時京都的別稱,謂帝王所居之城,此指汴京開封。“寒食”,寒食節在清明前一二天,相傳起於晉文公悼念介之推一事,因介之推抱樹就焚致死,故定於此日禁火吃冷食。這兩句是詞人回憶往日的歡娛,寫一位曾一起踏青拾翠的,風姿俏麗的女子,是多么令人羨慕;寒食清明節日,攜手共賞鳳城春色,又是多么令人神往。再接著“到今來”三句,寫如今這一切像春夢般地煙消雲散了,在遙遠的異地,長期在外疲勞厭倦的客子,在憶著這恍如昨日的春夢,多么令人傷心。詞情一落千丈,一下子由美好的境界,跌落到孤獨惆悵的現實生活中來。
詞的過片“愁鏇釋”四句,寫“倦客”的情狀。愁情剛剛釋去,可又像亂麻似的織成一片愁網。眼淚才暗暗拭去,卻又偷偷地流下來。“謾佇立”四句,寫“倦客”的孤單。“謾”,徒也,空也。即空自倚遍危欄,向意中人所在方向凝望,儘管磨蹭到天已黃昏,但展現眼前的也只是凝貼碧空的暮雲朵朵,佳人仍不見到來。“拚則”二句,“拚”,捨棄,今口語“豁著”最是此意。這兩句說要拚命捨棄的均拚命捨棄了,但要忘卻的卻怎么也忘卻不了。充分揭示了詞人慾罷不能的痛苦的心情。詞末“又還”兩句,寫“倦客”的希望。既不能忘記,便再問魚雁傳書,試著再尋佳人的訊息。“鱗鴻”即魚雁。古有鴻雁寄信、鯉魚傳書之說,常借魚雁以代書札。

賞析二

這是一首傷春詞。詞中以瀟灑風流的情致,抒寫了春晚懷舊之情。
上片首句起筆不凡為寫春愁作了有力的烘托、渲染。“萋萋”句極寫芳草之盛,“絮”而曰“暖”,“紅”而稱“亂”“草長花飛,觸眼一片暮春景象。至此“春愁”二字便呼之欲出。絮飛花落而使人愁,本是尋常蹊徑,而這裡說花絮知人春愁,從對面落筆。
“無力”二字雙關,既狀人之懨懨愁情態,也寫花絮飄墜時輕柔形象,似亦知人之懶乏無力而有意相陪者,情思深婉。
以下三句,寫往日的歡娛。鳳城即京城。北宋汴京寒食清明節日,“四野如市,往往就芳樹之下,或園囿之間,羅列杯盤,互相勸酬。都城之歌兒舞女,遍滿園亭,抵暮而歸”。(《東京夢華錄》卷七)“拾翠侶”本於曹植《洛神賦》:“爾乃眾靈(神)雜,命儔嘯侶,或戲清流,或翔神渚,或采明珠,或拾翠羽。”
這裡是指一同遊春的一位歌兒舞女,“盈盈”是說她的風姿儀態美好。這兩句只說得一件事,而諸般風流繾綣,已在言外。上片結末三句,詞意陡轉,由美好的回憶跌落到孤獨惆悵的現實生活中來,仍接應“春愁”。一樣逢春,不同滋味,對比強烈。詞之上片,採用憶昔比今的手法,道出了春愁生髮的原因。
過片四句,承上濃墨重彩地描繪春愁的具體情狀。“愁鏇釋,還似織;淚暗拭,又偷滴。”四個三字句,句句用韻,如冰霰降地,淅瀝有聲。此十二字四句,散則為四韻,合則為兩組,總之為一意,以言愁,淚亦是愁的表現也。兩組之中,“愁”的一組,“鏇釋”是虛,“還織”是實;用“織”字,是言愁似網困人,無可遁逃。“淚”的一組,“暗拭”於前,已藏“滴”字;“偷滴”隨之,“滴”且不已;“暗”字“偷”字,又寫出獨自傷心無人與訴情景。總言愁不可解,悲不可遏,下字既精煉,又綿密。人此四句全是滿心而發,肆口而成,不施辭采,不用典實,俞陛去《五代詞選擇》(按:俞書此首作南唐中主李璟詞)評云:“轉頭四句皆三字一句,且多仄韻,節短而意長。論情致則婉若遊絲,論筆力則勁如屈鐵。
以下三句:“謾佇立、遍倚危闌,盡黃昏,也只是暮雲凝碧”。謾,徒也,空也。倚數遠望,不見伊人,直至黃昏。暮雲凝碧,用江淹《擬休上人怨別》詩“日暮碧雲合”,而隱含其下句“佳人殊未來”。然而這不是有約而不來,也不是知其所在盼其或來而竟無有。兩人的關係是已經離絕了的,所謂“拚則而今已拚了”,自己何嘗不知道;之所以仍痴痴遠望者,是又所謂“忘則怎生便忘得”也。兩句中有多少追思,深海,失落感,牽惹意,在“暮雲凝碧”這樣典雅的句子之後,出此又白又淺的語言表述之,而又覺其甚為和諧,才人筆下,竟無所不可。明人潘游龍云:“‘拚則’二句,詞意極淺,正未許淺人解得。”(《古今詩餘醉》)結拍“又還問鱗鴻,試重尋訊息”,全詞思如流水,至此水到渠成,符合人物感情發展的邏輯,使全詞在情節上又進了一步。
全詞抒寫春愁,情感脈絡十分清楚:因憶舊侶→苦於幽獨→至愁且淚,於是尋思其人。整首詞意脈相通,渾然天成,把春晚懷舊之情抒寫得委婉動人。

《帝台春·芳草碧色》作者李甲簡介

李甲,多用於中國人名,最為知名者為宋代人物,字景元,居華亭鄉,自號華亭逸人。《宋詩紀事補遺》卷三十一年云:“李景元,元符中,嘉善縣令。”善填詞,工小令,有聞於時。畫翎毛有意外趣,但木柯未佳。米芾嘗稱之。蘇軾題其畫曰:“郭恕先之後一人而已。”嘗畫竹於嘉興景德院,軾過之題詩。《畫繼》、《平湖縣誌》。有周泳先本《李景元詞》,存詞9首;此外有明代馮夢龍所著小說《警世通言》中的虛構人物、原福建省軍區副政委李甲(1918—2007)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