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析一
意在記敘韓愈撰寫“平淮西碑”碑文的始末,竭力推崇韓碑的典雅及其價值。情意深厚,筆力矯健。韓碑既未抹煞李愬雪夜破城的豐功,也未特別鋪張裴度的偉績,態度比較公允李商隱極力推崇韓碑,也就是同意韓氏的觀點。敘議相兼,在藝術風格上受到韓愈《石鼓歌》的影響。清人屈復《玉溪生詩意》中說:“生硬中饒有古意,甚似昌黎而清新過之。這首詩是一則歷史。公元817年(憲宗元和十二年),宰相裴度率兵平定淮西,但首先破蔡州生擒叛者吳元濟的是大將李愬。憲宗命韓愈撰《平淮西碑》時,韓主要是突出了裴度在執行憲宗旨意後的運籌帷幄,引起李愬不滿。愬妻(唐安公主之女)進宮訴說碑文不實,憲宗就命翰林學士段文昌重新撰文勒石,觀點迥然不同。李商隱是完全贊同韓愈觀點的,詩中強烈地表達以對《韓碑》被磨去的憤慨,更熱情地歌頌了這篇碑文。本詩基本上是敘述性的,但筆力矯健,很有感情,詩中一些名句也一直為人傳誦。
賞析二
韓愈的《平淮西碑》,歌頌了平叛戰爭,突出宰相裴度的戰略決策之功,著眼於宣揚唐朝廷削平藩鎮割據的戰略方針,表現出獨特的政治卓見。段文昌重撰的碑文,對李愬的功績敘述充分,但在大處方面遜於韓碑。李商隱在這首詩中極力推崇韓碑,一再強調裴度的決策、統帥首功,功不可滅,體現出他將國家治亂歸於中樞是否得人的一貫主張,強烈的嚮往對憲宗和裴度在伐叛戰爭中的明斷果決和相互信任,而對憲宗後來信讒推碑之舉不無微詞。本詩敘議相兼,而以敘事為主。描寫了裴度奉命任統帥討平淮西叛鎮,韓愈奉命撰碑及推碑的過程。詩的開頭以平叛戰爭的緣起;最後一段,是對韓碑的熱烈讚頌。這首詩氣勢磅礴。詩一開始,就渲染憲宗的“神武”和平叛的決心,顯示出一種雄健的氣勢。“誓將上雪列聖恥”一句,將眼前的平叛戰爭和安史之亂以來國家多災多難的歷史聯繫起來,表明此役關係到國家的中興。接下來寫淮西藩鎮長期反抗朝廷,突出其囂張跋扈的氣焰,以反襯下面裴度平淮西之功的不同尋常。第二段開頭四句,承接開篇四句,先點出宰相裴度,暗示“上雪列聖恥”的關鍵在於“得聖相”。隨即直入本題,敘述裴度統兵出征,簡明直率,毫不拖泥帶水。接下“愬武”四句,從麾下武將文僚一直敘述到勇猛的士兵,表現裴度的最高統帥形象和猛將精兵如雲的宏大聲勢。第三段開頭兩句,承上啟下,從平蔡過渡到撰碑,是全篇的樞紐。奉命撰碑的過程,不但寫了憲宗的明確指示,韓愈的當仁不讓,而且寫出憲宗的頷首稱許,韓愈的稽首拜舞,韓愈受命之後,作者再用詳筆鋪寫撰碑、獻碑、樹碑的過程。“點竄”二句,用奇警的語言寫出韓碑高古典重的風格,“句奇語重”四字,言簡意賅,揭出韓碑用意之深刻。緊接著又寫推碑和詩人對這件事的感慨。寫推碑,直言“讒之天子”;抒感慨,盛讚“公之斯文若元氣,先時已入人肝脾”,認為韓碑自有公正評價,推碑磨字也不能消除它在人們心中留下的深刻影響。最後一段,描繪韓碑關係到國家中興統一事業,讚美它的不朽。開頭四句將“聖皇及聖相”的功業與“公之斯文”緊密聯繫起來,強調韓碑具有記述歌頌統一大業功勳。最後以“傳之七十有三代,以為封禪玉檢明堂基”收束全篇,說明韓碑流傳千古的不朽價值。這首詩既表現了不入律的七古筆力雄健的特點,又吸收了韓詩以文為詩,多用“賦”的經驗,形成一種既具健舉氣勢,又有條不理地敘事、議論的體制。顯得既雄健高古而又清新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