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首詩寫於會昌六年(公元846年),作者正閒居永業。當時李商隱陷入牛李黨爭之中,境況不佳,心情鬱悶,故本詩流露出幽恨怨憤之情。首聯直接寫落花。上句敘事,下句寫景。落花雖早有,客在卻渾然不覺,待到人去樓空,客散園寂,詩人孤寂惆悵之情頓上心頭,詩人這才注意到滿園繽紛的落花,而且心生同病相憐的情思,用語巧妙。頷聯從不同角度寫落花的具體情狀。上句從空間著眼,寫落花飄拂紛飛,連線曲陌;下句從時間著筆,寫落花連綿不斷,無盡無休。對“斜暉”的點染,透露出詩人內心的不平靜。整個畫面籠罩在沉重黯淡的色調中,顯示出詩人的傷感和悲哀。頸聯直接抒情。春去花落,“腸斷未忍掃”,表達的不只是一般的憐花惜花之情,而是斷腸人又逢落花的傷感之情。“眼穿仍欲稀”,寫出了詩人面對落花的痴情和執著。尾聯語意雙關。花朵用生命裝點了春天,落得個凋殘、沾衣的結局;而詩人素懷壯志,卻屢遭挫折,也落得個悲苦失望、淚落沾衣、低回淒涼、感慨無限的人生際遇。全詩詠物傷己,以物喻己,感傷無盡新解高閣上,曲終人散;小園裡,落花隨風漫天飛舞,飄落到了田間曲折的小徑上,斜陽在花雨中徐徐西下。我痛惜這如雨的落花,不忍將落紅掃去。我望眼欲穿,盼來的春天卻又匆匆歸去。賞花的心意也隨著春天的歸去而消失,春去花謝,只留下我淚濕衣裳意境淺嘗花朵,用生命裝點著春天;春天,卻用凋殘淒涼了花朵。所謂“落花有意隨流水,而流水無心戀落花。”痴心在左,無情在右。世間最無奈,也莫過於此。花朵痴情,恨不能一次綻放幾世的美麗;春日寡義,視花朵只一抹不起眼的風景。這飄零、沾衣的結局,似乎早已注定。一如那夢想碎滅後的感花人,只落得淚垂沾衣、低回淒涼的慘際遇。此刻,竟有了一絲心疼,花開花謝花舞漫天,不忍看到它的墜地,然而,耳畔卻殘忍的傳來了你落地的聲音,像抽絲一般絞痛,像山崩一樣巨響。我想到了祭奠,潔白的紙花,潔白的衣紗,潔白的面容,潔白的悲傷。花落處,小徑獨自幽香,有人說,這是美人出生的地方,只可惜這傾國傾城的絕代風華在一季的絢爛後,卻風塵天涯。抬頭望,何處是歸家?那一朵育下了匈奴的文姬花,尚且在歷史的書頁里夾雜了一片芳華;那一隻月夜魂過沙漠的昭君花,是否還能啟開家鄉門前的破舊籬笆?或許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但卻偏偏選擇了秋日葬身陪水逝前隨風撒,這是極盡絢爛後的落寞,留的千古一聲遺憾:紅顏,多薄命!日懸山巔,命薄如花,昔日秦淮河上還彈奏著聲聲琵琶,今日卻不聞揚子畔掩抑鼓瑟。既然生於紅塵,亦當歸於紅塵,或許,多年以後,紅塵外我們還能依稀記得她當初沉魚落雁的紅顏!步非煙下,人道是青樓師師,縱然哭倒了長城,也不能下世輪迴再次香君!落花漸入迷人眼,一朝花落終不見。落淚的時候,花還在飄灑,春歸的時候,你卻已不在。人生,幾多花開,幾多花敗,衣衫濕透,紅塵看破,一切都是輪迴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