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首送別詩。宴送的杜補闕、范侍御均為李白友人。詩一開頭緊扣題中“秋日”,抒發時令感受。自宋玉在《九辯》中以“悲哉秋之為氣也”句開篇,後來的文人墨客都是一片悲秋之聲,李白卻偏說“我覺秋興逸”,格調高昂,不同凡響。“我覺”、“誰雲”都帶有強烈的主觀抒情色彩,富有李白的藝術個性;兩名對照鮮明,反襯出詩人的豪情逸致。一、二句定下基調,別宴的帷幕便徐徐拉開。三、四兩句寫別宴的具體時間和場景:傍晚,綿延的群山帶走了落日;堯祠亭上下,清澈的水流同萬里晴空相映成趣。詩人抓住群山、落日、水流、晴空等景物,賦予自己的想像,用“將”、“與”二字把它們連成一體,既使這些自然景色獲得了個性和活力,為首句的“秋興逸”作註腳,又進一步烘託了詩人歡樂的心情。接著,正面描寫別宴:席上已擺好玉壺美酒,主賓們已止步下馬,有的正在安置馬匹休息,有的解下衣帶掛在橫生的樹枝上,大家開懷暢飲,並且歌唱的歌唱,奏曲的奏曲,歡快的樂曲聲疾風似地飄蕩在堯祠亭的四周,響徹雲霄。詩人的感情同各種富有特徵的物件、動作和音響效果等交融在一起,氣氛一句比一句濃烈,感情一層比一層推進,表現出詩人和友人們異乎尋常的樂觀、曠達,一掃一般送別詩那種常見的哀婉、悲切之情,而顯得熱烈、奔放。宴席到這時,顯然已是高潮。時近黃昏,白雲飄向碧海,大雁從晴空飛逝。這兩句既同“山將落日去,水與晴空宜”相照應,又隱隱襯托出詩人和友人們臨別之際相依相戀的深厚情宜。宴席從高潮自然過渡到尾聲。最後,全詩以“相失各萬里,茫然空爾思”作結,酒酣席散,各奔一方,留下的是無盡的離情別緒。李白這首詩,既是送別,又是抒情。把主觀的情感融注到被描寫的各種對象之中,語言自然而誇張,層次分明而有節奏,增強了全詩的藝術感染力量。尤其可貴的是,詩的格調高昂、明快、豪放,讀來令人神思飛越,心胸開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