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近·風定落花深原文注釋譯文,好事近·風定落花深賞析作者李清照簡介

好事近·風定落花深

[作者] 李清照   [朝代] 宋代

風定落花深,簾外擁紅堆雪。長記海棠開後,正傷春時節。

酒闌歌罷玉尊空,青缸暗明滅。魂夢不堪幽怨,更一聲啼鴂。


標籤: 傷春 閨怨 情感

《好事近·風定落花深》譯文

風停了,庭花盡凋零。看珠簾之外,雪瓣成堆,紅蕊層層。須牢記海棠花開過後,正是傷春時節。
歌聲歇,玉杯空,酒興盡。唯有青燈閃爍,豆熒之光漸熄滅。夢中的愁怨自難消受,更傳來鵜鴂一聲送春鳴。

《好事近·風定落花深》註釋

[1]近:是詞的種類之一,屬一套大曲中的前奏部分。自詞和音樂分離,此字只是某個詞牌名稱的組成部分,已無實際意義。《好事近》:詞牌名,流行於唐代,意為好戲快開始了,即大曲的序曲。又名《釣船笛》、《翠圓枝》、《倚鞦韆》等。
[2]風定:風停。深:厚。唐·張泌《惜花》:“蝶散鶯啼尚數枝,日斜風定更離披。”
[3]擁:簇擁。紅、雪:指代各種顏色的花。擁紅堆雪:凋落的花瓣聚集成堆。
[4]長記:同“常記”。“長記句”可能是詞人對自已少女時期所作詠海棠的《如夢令》一詞寫作心態追憶。
[5]酒闌[lán]:喝完了酒。闌:乾、盡。五代毛文錫《戀情深》:“酒闌歌罷兩沉沉,一笑動君心。”宋·李冠《蝶戀花》“愁破酒闌閨夢熟,月斜窗外風敲竹。”
玉尊:即“玉樽 ”亦作“ 玉罇 ”。原指玉制的酒器,後泛指精美貴重的酒杯。《神異經·西北荒經》:“西北荒中有玉饋之酒,酒泉注焉……上有玉尊、玉籩。取一尊,一尊復生焉,與天同休,無乾時。” 三國·魏·曹植 《仙人篇》:“玉樽盈桂酒,河伯獻神魚。”
[6]青缸:燈火青熒,燈光青白微弱之意,《廣韻》:“缸,燈”。缸,《花草粹編》等作“紅”。
暗明滅:指燈光忽明忽暗,一直到熄滅。
[7]魂夢:指夢中人的心神不而言。五代張泌《河傳》:“夢魂悄斷煙波里,心如夢如醉,相見何處是。”唐代韋莊《應天長》:“碧天雲,無定處,空有夢魂來去。”
幽怨:潛藏在心裡的怨恨,南朝梁·劉令嫻《春閨怨》:“欲知幽怨多,春閨深且暮。”
[8]鴂[jué]:即鵜鴂。《漢書·揚雄傳》註:“鵜鴂,一名子規,一名杜鵑,常以立夏鳴,鳴則眾芳皆歌。”詞中“一聲啼鴂”意指春天來臨。

《好事近·風定落花深》賞析

這是一首抒發傷春情懷的詞。首先值得注意的是,詞人抒發傷春之情,並非因先睹物而引致傷感,而是深處閨中,即敏銳地感悟到大自然細微的變化,由此引起情感變化。“風定落花深,簾外擁紅堆雪”,詞人由風住,即斷定“簾外”定然是落花遍地,紅白堆積。表現了詞人的敏感與對美好事物的關注之情。唐孟浩然《春曉》云:“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韓偓《懶起》詩云:“昨夜三更雨,臨明一陣寒。海棠花在否?倒臥捲簾看。”這兩位詩人對風雨後花的狀況均無所知,雖有憐花之意,但畢竟不如李清照。當然,李清照對落花給予極大關注,在其潛意識中,多少帶有以之自況的成分。首二句雖為狀物,但傷感之情已隱然可感。“長記海棠開後,正傷春時節”,次二句,詞人的回憶閘門被打開,但對往事的具體內容卻避而不談,只是說此時海棠花落之時,亦是自己傷春時節。“長記”,即常記,說明以往的“傷心時節”之事,常縈繞於心。此外,詞人在諸多花卉中,對海棠情有獨鍾,這或許是海棠有“花中神仙”之美稱,以及如霞似雪般的穠麗嬌嬈,尤其是其高貴優雅之美,與詞人個性頗為近似。詞人的《如夢令》詞:“昨夜風疏雨驟,濃睡不消殘酒。試問捲簾人,卻道海棠依舊。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也表達了對海棠的鐘愛,其抒情方式與此詞上片也相似。
上片側重由景生情,為落花而慨嘆,而傷春。下片則自然過渡到對閨門獨處、孤寂苦悶生活的描繪。“酒闌歌罷玉尊空,青缸暗明滅。”詞人在這裡並沒有直言其如何的孤寂,愁苦,而是通過四個極富象徵意味的物體刻畫酒闌、歌罷、空的酒杯以及忽明忽暗的油燈,整個畫面幽暗、淒清、空冷。試想,一個閨中思婦置身於如此環境中,其心情該是怎樣的悽愴孤寂,一切盡在不言之中了。“魂夢不堪幽怨,更一聲啼鴂”,白日詞人是惜花傷時,夜晚則借酒澆愁愁更愁,想在夢中得到一絲慰藉,然而夢中的情景,依舊使夢魂幽怨哀愁。醒來之時,聽到窗外悽厲的“啼鴂”聲,更增添了悲愴的情感。因為“恐鵜鴂之先鳴兮,使夫百草為之不芳”屈原《離騷》),春已逝去,百花也已凋落殆盡。
這首詞抒寫的是傷春悽苦之情,但詞人並沒有正面來抒寫自己的情感,而是通過室內外景物的刻畫,把自己的淒情濃愁寄寓其中,因而全詞讀來,更感其情深沉、凝重。

《好事近·風定落花深》作者李清照簡介

李清照

李清照(1084年3月13日~1155年5月12日),字易安,號易安居士,漢族,山東省濟南章丘人。宋代(南北宋之交)女詞人,婉約詞派代表,有“千古第一才女”之稱。早期生活優裕,李清照出生於書香門第,早期生活優裕。其父李格非藏書甚富,她小時候就在良好的家庭環境中打下文學基礎。出嫁後與夫趙明誠共同致力於書畫金石的蒐集整理。金兵入據中原時,流寓南方,境遇孤苦。所作詞,前期多寫其悠閒生活,後期多悲嘆身世,情調感傷。形式上善用白描手法,自辟途徑,語言清麗。論詞強調協律,崇尚典雅,提出詞“別是一家”之說,反對以作詩文之法作詞。能詩,留存不多,部分篇章感時詠史,情辭慷慨,與其詞風不同。有《易安居士文集》《易安詞》,已散佚。後人有《漱玉詞》輯本。今有《李清照集校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