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析一
此詞以柔筆抒離情,共分三段,前面兩段是雙曳頭,即句式、聲韻全都相同。周邦彥的《瑞龍吟》前面兩段也是雙曳頭,其內容先是走馬訪舊,其二是觸景憶舊)。在此詞,前兩段雖然都是寫景,但第一段是寫眼前所見的,第二段是寫耳際所聽到的;不僅有變化,而且能以懷人深情融入景物中。第一段前二句寫夜來風雨。前人都說眾芳飄零,是風雨肆虐所致,“滿地殘紅宮錦污,昨夜南園風雨。”王安國《清平樂》)“雨橫風狂三月暮,……亂紅飛過鞦韆去。”歐陽修《蝶戀花》)而詞人卻說是由於夜間春雨連綿,東風勁吹所導致的。“海棠”兩句,以“留取”兩字,點出眼前景象,正如李清照所云:“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試問捲簾人,卻道海棠依舊。”(《如夢令》)兩詞都並不落入為花落而傷心的俗套,而著重讚賞雨後的海棠依舊妖嬈景色,對此王雱在《倦尋芳》詞中有細緻的描繪:“翠徑鶯來,驚下亂紅鋪繡。倚危欄,登高榭,海棠著雨胭脂透。”正是這雨後分外嫵媚嬌艷的海棠,而暫且把春光留住了。第二段“悄庭戶”兩句,寫庭院寂寂,了無人聲。“細聽”兩字,接“悄”字而來,形容“鶯啼燕語”之細啐輕微。“分明”兩句,借鶯聲燕語托出作者的惜春之心。文人傷春,以各種方式訴述其衷腸,有的是無可奈何的,如“杏園憔悴杜鵑啼,無奈春歸”秦觀《畫堂春》)。也有嗟嘆無計留春的,如“一簪華發,少歡饒恨,無計留春且住”晁補之《金鳳鉤》)。而賀鑄卻願意春把相思之情帶去“半黃梅子,向晚一簾疏雨。斷魂分付與,春將去。”(《感後恩》)在此詞,是以鶯啼宛轉、燕語呢喃,似乎都在愁留春不住,這不僅與前面“且留取”呼應,而且又引出自己的惜春之情。第三段開頭“翠陰初轉午”,以樹影位置表述時間,詞中經常見到。如說正午則有劉禹錫的“日午樹陰正”(《晝居池上亭獨吟》)、周邦彥的“午陰嘉樹清圓”(《滿庭芳》);說過午則蘇軾和李玉的《虞美人》兩者,都用“庭陰轉午”。“轉午”即樹影轉過正午位置,而稍向東偏,表示太陽將要西落。此句言“初轉午”,則午晝正長。晝長人倦,於是有晝眠之情況。下徑接“乍睡起、寂寞看風絮”,無論睡時還是起後,都透露出作者孤獨無聊的感情,“重簾未卷”,可以體會作者疲倦的感受,同時將上面的“愁緒”和下面的懷人之情聯繫起來。“偷彈”三句寫相思之情極深,詞人在另一首《安公子》中亦有“獨立東風彈淚眼,寄煙波東去”之句,都是藉助東流的江水,請其將自己一片深衷,滿懷幽恨,帶給伊人。這種構思,似又從周邦彥《還京樂》詞句轉化出來的“彩箋”三句,承以上懷人情意而來,久別之後盼望著重逢,以切望來書告知歸期;苦恨信中除掉寒暄之外別無他語,到頭來歸期仍是難以知曉晏幾道詞“欲盡此情書尺素。浮雁沉魚,終了無憑據”(《蝶戀花》),也說的是書信難達,相會之期難卜。這裡面有盼望,也有筆墨難以形容的幽怨。末句以景語作結,詞意從柳永《夜半樂》結句“慘離懷、空恨歲晚歸期阻。凝淚眼、杳杳神京路。斷鴻聲遠長天暮”轉化而來。柳永在他鄉作客,離別了伊人,不知何時才能回歸;悵望著長天,那蒼然的暮色和聲聲遠去的雁叫聲,使作者更增添了思念之情。此詞末句刻畫暮色中的落日和千山,似乎也在為詞人獻愁供恨,更覺相思之情,不能自已。
賞析二
本詞以柔筆抒離情,共分三段,前面兩段是雙曳頭 ,即句式、聲韻全都相同。(周邦彥的《瑞龍吟》前面兩段也是雙曳頭,其內容先是走馬訪舊,其二是觸景憶舊 )。在本詞,前兩段雖然都是寫景,但第一段是寫眼前所見的,第二段是寫耳際所聽到的;不僅有變化,而且能以懷人深情融入景物中。第一段前二句寫夜來風雨 。前人都說眾芳飄零,是風雨肆虐所致,“滿地殘紅宮錦污,昨夜南園風雨。”(王安國《清平樂》)“雨橫風狂三月暮,⋯⋯亂紅飛過鞦韆去 。”(歐陽修《蝶戀花》)而詞人卻說是由於夜間春雨連綿 ,東風勁吹所導致的 。“海棠”兩句,以“留取”兩字,點出眼前景象,正如李清照所云 :“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試問捲簾人,卻道海棠依舊。”(《如夢令》)兩詞都並不落入為花落而傷心的俗套,而著重讚賞雨後的海棠依舊妖嬈景色,對此王雱在《倦尋芳》詞中有細緻的描繪:“翠徑鶯來,驚下亂紅鋪繡。倚危欄,登高榭,海棠著雨胭脂透。”正是這雨後分外嫵媚嬌艷的海棠,而暫且把春光留住了。第二段“悄庭戶”兩句,寫庭院寂寂,了無人聲。“細聽”兩字,接“悄 ”字而來,形容“鶯啼燕語”之細啐輕微 。“分明”兩句,借鶯聲燕語托出作者的惜春之心。文人傷春,以各種方式訴述其衷腸,有的是無可奈何的,如“杏園憔悴杜鵑啼,無奈春歸”(秦觀《畫堂春》)。也有嗟嘆無計留春的,如“一簪華發,少歡饒恨 ,無計留春且住”(晁補之《金鳳鉤》)。而賀鑄卻願意春把相思之情帶去“半黃梅子,向晚一簾疏雨 。斷魂分付與,春將去。”(《感後恩》)在本詞,是以鶯啼宛轉、燕語呢喃,似乎都在愁留春不住,這不僅與前面“且留取”呼應,而且又引出自己的惜春之情。第三段開頭“ 翠陰初轉午”,以樹影位置表述時間,詩詞中經常見到。如說正午則有劉禹錫的“日午樹陰正”(《晝居池上亭獨吟》)、周邦彥的“午陰嘉樹清圓”(《滿庭芳》);說過午則有蘇軾和李玉的《賀新郎》兩者,都用“庭陰轉午”。“轉午”即樹影轉過正午位置 ,而稍向東偏 ,表示太陽將要西落。此句言“ 初轉午”,則午晝正長。晝長人倦,於是有晝眠之情況 。下徑接“乍睡起、寂寞看風絮”,無論睡時還是起後,都透露出作者孤獨無聊的感情,“ 重簾未卷”,可以體會作者疲倦的感受,同時將上面的“愁緒”和下面的懷人之情聯繫起來。“ 偷彈”三句寫相思之情極深 ,詞人在另一首《安公子》中亦有“ 獨立東風彈淚眼,寄煙波東去”之句 ,都是藉助東流的江水,請其將自己一片深衷,滿懷幽恨,帶給伊人。這種構思,似又從周邦彥《還京樂》詞句轉化出來的“彩箋”三句,承以上懷人情意而來,久別之後盼望著重逢,以切望來書告知歸期;苦恨信中除掉寒暄之外別無他語,到頭來歸期仍是難以知曉。晏幾道詞“欲盡此情書尺素。浮雁沉魚,終了無憑據 ”(《蝶戀花》),也說的是書信難達 ,相會之期難卜。這裡面有盼望,也有筆墨難以形容的幽怨。末句以景語作結 ,詞意從柳永《夜半樂》結句“慘離懷 、空恨歲晚歸期阻。凝淚眼、杳杳神京路。斷鴻聲遠長天暮”轉化而來。柳永在他鄉作客,離別了伊人,不知何時才能回歸;悵望著長天,那蒼然的暮色和聲聲遠去的雁叫聲,使作者更增添了思念之情”。本詞末句刻畫暮色中的落日和千山,似乎也在為詞人獻愁供恨,更覺相思之情,不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