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首詩作於1896年春,即《馬關條約》簽訂一年後。詩人痛定思痛,抒發了強烈的愛國深情。春天本是一年中最美好的季節,草綠林青,百花爭艷,連春山也顯得格外嫵媚。但詩人為什么覺得春愁難以排遣,以致勉強地觀看春山也毫無興致呢?這是因為詩人始終未能忘記去年春天發生的那件令人痛心疾首的往事。台灣本是中國的神聖領土,詩人生於斯、長於斯,想不到滿清賣國政府竟將它割讓給了日本。這是對台灣人民的無恥出賣,也是台灣人民的奇恥大辱。回想起這一驚心動魄的慘劇,詩人怎能不愁情滿懷、愴然淚下呢?“情能移景,景亦能移情”(吳喬《圍爐詩話》)此時詩人被迫離開故鄉,看見大陸的春山,聯想起故鄉台灣的青山綠水——那片被日寇侵占的土地,自然觸景傷懷了。春愁難遣,看山落淚,正表現了詩人對祖國和故鄉山水的熱愛。末兩句詩中,詩人又用逆挽句式描述了去年今日台灣被割讓時,四百萬台灣人民同聲痛哭,俯地悲泣的情景。這一催人淚下的情景生動地表明了全體台灣人民是熱愛祖國的,台灣是偉大祖國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從這一角度講,這首詩鮮明地體現了當時的時代精神,又具有珍貴的史料價值。這首詩,語言樸實無華,但卻具有震撼人心的藝術力量。這主要是由於詩人與自己的人民同呼吸,共愛憎,淚灑在一起。“感人心者,莫先乎情。”這首詩的動人,主要是因為它真實而強烈地表達了人民的情感和心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