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柳州城樓寄漳汀封連四州原文注釋譯文,登柳州城樓寄漳汀封連四州賞析作者柳宗元簡介

登柳州城樓寄漳汀封連四州

[作者] 柳宗元   [朝代] 唐代

城上高樓接大荒,海天愁思正茫茫。

驚風亂颭芙蓉水,密雨斜侵薜荔牆。

嶺樹重遮千里目,江流曲似九迴腸。

共來百越文身地,猶自音書滯一鄉。


標籤: 懷人 情感

《登柳州城樓寄漳汀封連四州》譯文

從城上高樓遠眺空曠的荒野,如茫茫海天般的愁思涌了出來。
急風胡亂地掀動水中的荷花,密雨斜打在長滿薜荔的牆上。
山上的樹重重遮住了遠望的視線,江流曲折就像九轉的迴腸。
我們一起來到百越這個少數民族地區,雖然處於一地音書卻阻滯難通。

《登柳州城樓寄漳汀封連四州》註釋

⑴柳州:今屬廣西。
⑵漳州、汀洲:今屬福建。
⑶封州、連州:今屬廣東。
⑷刺史:州的行政長官,相當於後世的知府。
⑸接:連線。一說,目接,看到
⑹大荒:曠遠的廣野。
⑺驚風:急風;狂風。
⑻亂颭(zhǎn):吹動。
⑼芙蓉:指荷花。
⑽薜荔:一種蔓生植物,也稱木蓮。重遮:層層遮住。千里目:這裡指遠眺的視線。江:指柳江。九迴腸:愁腸九轉,形容愁緒纏結難解。
⑾共來:指和韓泰、韓華、陳諫、劉禹錫四人同時被貶遠方。百越:即百粵,指當時五嶺以南各少數民族地區。
⑿文身:古代南方少數民族有在身上刺花紋的風俗。文:通“紋”,用作動詞。[1]猶自:仍然是。音書:音信。滯:阻隔。

《登柳州城樓寄漳汀封連四州》賞析

賞析一

柳宗元與韓泰、韓曄、陳諫劉禹錫都因參加王叔文領導的永貞革新運動而遭貶。後來五人都被召回,大臣中雖有人主張起用他們,終因有人梗阻,再度貶為邊州刺史。他們的際遇相同,休戚相關,因而中表現出一種真摯的友誼,雖天各一方,而相思之苦,無法自抑。元和十年,詩人初到柳州,夏日登樓懷友,面對滿目異鄉風物,不禁慨嘆世路艱難,人事變遷,故詩中情感多悲涼哀怨。
這首抒情詩,賦中有比,象中含興,情景交融,淒楚動人。全詩先從“登柳州城樓”寫起。首句“城上高樓”,於“樓”前著一“高”字,立身愈高,所見愈遠。作者長途跋涉,好容易才到柳州,卻急不可耐地登上高處,為的是要遙望戰友們的貶所,抒發難於明言的積愫。“接大荒”之“接”字,是說城上高樓與大荒相接,乃樓上人眼中所見。於是感物起興,“海天愁思正茫茫”一句,即由此噴涌而出,展現在詩人眼前的是遼闊而荒涼的空間,望到極處,海天相連。而自己的茫茫“愁思”,也就充溢於遼闊無邊的空間了。這么遼闊的境界和這么深廣的情意,作者卻似乎毫不費力地寫入了這第一聯,攝詩題之魂,並為以下的逐層抒寫展開了宏大的畫卷。
第二聯“驚風亂颭芙蓉水,密雨斜侵薜荔牆”,寫的是近處所見。惟其是近景,見得真切,故寫得細緻。就描繪風急雨驟的景象而言,這是“賦”筆,而賦中又兼有比興屈原《離騷》有云:“制芰荷以為衣兮,集芙蓉以為裳。不吾知其亦已兮,苟余情其信芳。”又云:“擥木根以結茝兮,貫薜荔之落蕊;矯菌桂以紉蕙兮,索胡繩之纚纚。謇吾法大前修兮,非世俗之所服。”在這裡,芙蓉與薜荔,正象徵著人格的美好與芳潔。登城樓而望近處,從所見者中特意拈出芙蓉與薜荔,顯然是它們在暴風雨中的情狀使詩人心靈顫悸。風而曰驚,雨而曰密,颭而曰亂,侵而曰斜,足見對客觀事物又投射了詩人的感受。芙蓉出水,何礙於風,而驚風仍要亂颭;薜荔覆牆,雨本難侵,而密雨偏要斜侵。這怎能不使詩人產生聯想,愁思瀰漫呢!在這裡,景中之情,境中之意,賦中之比興,有如水中著鹽,不見痕跡。
第三聯寫遠景。由近景過渡到遠景的契機乃是近景所觸發的聯想。自己目前是處於這樣的情境之中,好友們的處境又是如何呢?於是心馳遠方,目光也隨之移向漳、汀、封、連四州。“嶺樹”、“江流”兩句,同寫遙望,卻一仰一俯,視野各異。仰觀則重嶺密林、遮斷千里之目;俯察則江流曲折,有似九回之腸。景中寓情,愁思無限。從字面上看,以“江流曲似九迴腸”對“嶺樹重遮千里目”,銖兩悉稱,屬於“工對”的範圍。而從意義上看,上實下虛,前因後果,以駢偶之辭運單行之氣,又具有“流水對”的優點。
尾聯從前聯生髮而來,除表現關懷好友處境望而不見的惆悵之外,還有更深一層的意思:望而不見,自然想到互訪或互通音問;而望陸路,則山嶺重疊,望水路,則江流紆曲,不要說互訪不易,即互通音訊,也十分困難。這就很自然地要歸結到“音書滯一鄉”。然而就這樣結束,文情較淺,文氣較直。作者的高明之處。在於他先用“共來百粵文身地”一墊,再用“猶自”一轉,才歸結到“音書滯一鄉”,便收到了沉鬱頓挫的藝術效果。而“共來”一句,既與首句中的“大荒”照應,又統攝題中的“柳州”與“漳、汀、封、連四州”。一同被貶謫於大荒之地,已經夠痛心了,還彼此隔離,連音書都無法送到!讀詩至此,餘韻裊裊,餘味無窮,而題中的“寄”字之神,也於此曲曲傳出。可見詩人用筆之妙。

賞析二

這是首抒情詩。賦中有比,象中含興,展現了一幅情景交融的動人圖畫,而抒情主人公的神態和情懷,也依稀可見。這情懷,是特定的政治鬥爭環境所觸發的。
公元八○五年,唐德宗李适死,太子李誦(順宗)即位,改元永貞,重用王叔文、柳宗元等革新派人物,但由於保守勢力的反撲,僅五個月,“永貞革新”就遭到殘酷鎮壓。王叔文、王伾被貶斥而死,革新派的主要成員柳宗元、劉禹錫等八人分別謫降為遠州司馬。這就是歷史上所說的“二王八司馬”事件。直到唐憲宗元和十年(815)年初,柳宗元與韓泰、韓曄、陳諫、劉禹錫等五人才奉詔進京。但當他們趕到長安時,朝廷又改變主意,竟把他們分別貶到更荒遠的柳州、漳州、汀州、封州和連州為刺史。這首七律,就是柳宗元初到柳州之時寫的。
全詩先從“登柳州城樓”寫起。首句“城上高樓”,於“樓”前著一“高”字,立身愈高,所見愈遠。作者長途跋涉,好容易才到柳州,卻急不可耐地登上高處,為的是要遙望戰友們的貶所,抒發難於明言的積愫。“接大荒”之“接”字,是說城上高樓與大荒相接,乃樓上人眼中所見。於是感物起興,“海天愁思正茫茫”一句,即由此噴涌而出,展現在詩人眼前的是遼闊而荒涼的空間,望到極處,海天相連。而自己的茫茫“愁思”,也就充溢於遼闊無邊的空間了。這么遼闊的境界和這么深廣的情意,作者卻似乎毫不費力地寫入了這第一聯,攝詩題之魂,並為以下的逐層抒寫展開了宏大的畫卷。
第二聯“驚風亂颭芙蓉水,密雨斜侵薜荔牆”,寫的是近處所見。惟其是近景,見得真切,故寫得細緻。就描繪風急雨驟的景象而言,這是“賦”筆,而賦中又兼有比興。屈原《離騷》有云:“制芰荷以為衣兮,集芙蓉以為裳。不吾知其亦已兮,苟余情其信芳。”又云:“擥木根以結茝兮,貫薜荔之落蕊;矯菌桂以紉蕙兮,索胡繩之??。謇吾法大前修兮,非世俗之所服。”在這裡,芙蓉與薜荔,正象徵著人格的美好與芳潔。登城樓而望近處,從所見者中特意拈出芙蓉與薜荔,顯然是它們在暴風雨中的情狀使詩人心靈顫悸。風而曰驚,雨而曰密,颭而曰亂,侵而曰斜,足見對客觀事物又投射了詩人的感受。芙蓉出水,何礙於風,而驚風仍要亂颭;薜荔覆牆,雨本難侵,而密雨偏要斜侵。這怎能不使詩人產生聯想,愁思瀰漫呢!在這裡,景中之情,境中之意,賦中之比興,有如水中著鹽,不見痕跡。
第三聯寫遠景。由近景過渡到遠景的契機乃是近景所觸發的聯想。自己目前是處於這樣的情境之中,好友們的處境又是如何呢?於是心馳遠方,目光也隨之移向漳、汀、封、連四州。“嶺樹”、“江流”兩句,同寫遙望,卻一仰一俯,視野各異。仰觀則重嶺密林、遮斷千里之目;俯察則江流曲折,有似九回之腸。景中寓情,愁思無限。從字面上看,以“江流曲似九迴腸”對“嶺樹重遮千里目”,銖兩悉稱,屬於“工對”的範圍。而從意義上看,上實下虛,前因後果,以駢偶之辭運單行之氣,又具有“流水對”的優點。
尾聯從前聯生髮而來,除表現關懷好友處境望而不見的惆悵之外,還有更深一層的意思:望而不見,自然想到互訪或互通音問;而望陸路,則山嶺重疊,望水路,則江流紆曲,不要說互訪不易,即互通音問,也十分困難。這就很自然地要歸結到“音書滯一鄉”。然而就這樣結束,文情較淺,文氣較直。作者的高明之處。在於他先用“共來百粵文身地”一墊,再用“猶自”一轉,才歸結到“音書滯一鄉”,便收到了沉鬱頓挫的藝術效果。而“共來”一句,既與首句中的“大荒”照應,又統攝題中的“柳州”與“漳、汀、封、連四州”。一同被貶謫於大荒之地,已經夠痛心了,還彼此隔離,連音書都無法送到!讀詩至此,餘韻裊裊,餘味無窮,而題中的“寄”字之神,也於此曲曲傳出。可見詩人用筆之妙。

《登柳州城樓寄漳汀封連四州》作者柳宗元簡介

柳宗元

柳宗元(773年-819年),字子厚,漢族,唐朝河東(今山西運城)人,傑出詩人、哲學家、儒學家乃至成就卓著的政治家,唐宋八大家之一。著名作品有《永州八記》等六百多篇文章,經後人輯為三十卷,名為《柳河東集》。因為他是河東人,人稱柳河東,又因終於柳州刺史任上,又稱柳柳州。柳宗元與韓愈同為中唐古文運動的領導人物,並稱“韓柳”。在中國文化史上,其詩、文成就均極為傑出,可謂一時難分軒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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