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鄉子·新月又如眉原文注釋譯文,南鄉子·新月又如眉賞析作者晏幾道簡介

南鄉子·新月又如眉

[作者] 晏幾道   [朝代] 宋代

新月又如眉。長笛誰教月下吹。樓倚暮雲初見雁,南飛。漫道行人雁後歸。

意欲夢佳期。夢裡關山路不知。卻待短書來破恨,應遲。還是涼生玉枕時。

《南鄉子·新月又如眉》賞析

這是一首抒寫離思的懷人之作。上片以時景起筆,而歸結於情思。“新月”頗有與“故人”暗成對比的意味,“如眉”則是不圓之意,暗點離思主題,愁上眉間。“又”是此景之嘆,表明她已歷見多次,既狀時間之長,亦隱隱透出觸目經心、怎堪又見的苦澀。“誰家玉笛暗飛聲”(唐李白《春夜洛城聞笛》)恍惚間,耳際晌起聲聲長笛。“誰教”表面上探尋的是月下吹笛的緣由,實則卻在千般埋怨它的不是時候,或許是因為不忍它“與倚春風弄月明”(十牧《題元處士高亭》)的歡樂情調,也或許是因為不忍它“何人不起故園情”(李白《春夜洛城聞笛》)的愁傷動思,無論為何,此二字一變客體為主體,顯示並非她有意聞笛,而是笛聲無端相擾,牽動其離愁別恨。“樓倚”兩句寫其所見極具層次感,獨倚高樓,先是看到天涯盡處一片“暮雲”夕景,繼而蒼茫雲間“初見”斑黑點點,爾後逐漸清晰擴大為可識別的“雁”,繼而在雁過後醒覺它們所循的方向,點破時節。“南飛”兩字獨為一句,語音短促似結未結,仿佛狀寫了、也涵括了她凝眸追蹤群雁行跡的整個時間過渡,直至影蹤全無。“漫道”語極失落淒婉,別說希冀行人雁前歸,怕是連“行人雁後歸”也是一種徒然空盼。本片先由所見引其思,鏇即思緒便被聲音中斷;再由所聞引其思,鏇即思緒又被景物中斷;復由所見引其思。幾經轉折,悱惻漸深,最終轉入沉沉的哀傷。
下片以情思起筆,而歸結於時景。“佳期幽會兩悠悠,夢牽情役幾時休”(五代顧《浣溪沙》),她已不敢奢望現實中的“佳期”,唯有寄望於託夢圓願,“意欲”表示她退而求其次的轉念,也存了但求稍解離愁的期待,可卻偏偏連這小小渴望也無法得償。人說“天長路遠魂飛苦,夢魂不到關山難”(李白《長相思》),而她雖不畏“關山路”苦,奈何“不知”關山路!現實夢境兩頭空,離恨已不可能由“佳期”來解,那么就只能再退一步等待千里之外的尺素。“短”是一退再退,不求綿綿情話,但求隻言片語便於願已足;“破”狀她極欲消除、從此遠離別恨,一至於要將之徹底粉碎使其無法重拼再生;“卻”又是一個滿懷希望的期待之辭。然而“應遲”,這短書必是遲米的肯定判斷,似乎出於她過去的經驗。“簟涼枕冷不勝情”(顧《浣溪沙》(雁響遙天玉漏清)),等到那“短書來”,又已然是秋意深重寒侵閨衾的“涼生玉枕”時了。至此退無可退,“還是”兩字,蕭冷無邊,思量無盡,幽怨無限,神傷無已。
該詞的一大特色,在於隱括大量前作前事,或境、或詞句、或意象、或典故,但又不將之凝用一處,而散融於全篇,彼此呼應,互為伏筆,息息相關卻又不著於形,而其佳妙處,更在以虛字點化、提挈全篇,緊松斂放之間,不僅使前人興象渾化如一、渾化盤如己,更曲盡心念情緒之婉折深綿,抑揚頓挫,味中有味。(郭思韻)

《南鄉子·新月又如眉》作者晏幾道簡介

晏幾道

晏幾道(1030-1106,一說1038—1110 ,一說1038-1112),男,漢族,字叔原,號小山,著名詞人,撫州臨川文港沙河(今屬江西省南昌市進賢縣)人。晏殊第七子。歷任潁昌府許田鎮監、乾寧軍通判、開封府判官等。性孤傲,晚年家境中落。詞風哀感纏綿、清壯頓挫。一般講到北宋詞人時,稱晏殊為大晏,稱晏幾道為小晏。《雪浪齋日記》云:“晏叔原工小詞,不愧六朝宮掖體。”如《鷓鴣天》中的“舞低楊柳樓心月,歌盡桃花扇底風”等等詞句,備受人們的讚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