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游·並刀如水原文注釋譯文,少年游·並刀如水賞析作者周邦彥簡介

少年游·並刀如水

[作者] 周邦彥   [朝代] 宋代

並刀如水,吳鹽勝雪,縴手破新橙。錦幄初溫,獸煙不斷,相對坐調笙。

低聲問向誰行宿,城上已三更。馬滑霜濃,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


標籤: 婉約 其他

《少年游·並刀如水》譯文

情人雙雙共進果橙。破橙的刀具光潔,像清水那樣澄澈;盛橙子的盤子明淨,果蔬新鮮。美人端莊高雅,用她的纖纖細手親自為心上人般破新橙。女子對男子的一片溫情,男子怎能不知呢?室內,華美的帳幔輕輕低垂,裊裊的錄像是室內瀰漫著暖融融的氣息,彼此之間的柔情蜜意也似乎融化在這溫馨的氣息中了。他們相對而坐,男子陶醉在女子的笙曲中。夜深了,男子起身向與女子告別,女子低聲問他:你現在哪裡入宿呢?現在已經是三更時分了,外面寒風凜冽、路滑霜寒,很少有人行走,不如就別走了吧。

《少年游·並刀如水》註釋

①並刀:并州出產的剪刀。如水:形容剪刀的鋒利。
②吳鹽:吳地所出產的潔白細鹽。
③幄:帳。
④獸煙:獸形香爐中升起的細煙。
⑤誰行(háng):誰那裡。
⑥直是:就是這首詞乃感舊之作。

《少年游·並刀如水》賞析

賞析一

這首詞,通過對女子特有口吻惟妙惟肖的刻畫,曲折深微的寫出對象的細微心理狀態,追述作者自己在秦樓楚館中的經歷,大有呼之欲出之概。
上片以男方的視角寫美人的熱情待客,抒發對女子情投意合的情感。
“並刀如水,吳鹽勝雪,縴手破新橙”──這是富於暗示力的特寫鏡頭。出現在觀眾眼前的,僅僅是兩件簡單的道具(並刀,并州出產的刀子;吳鹽,吳地出產的鹽。)和女子一雙縴手的微細動作,可那女子刻意討好對方的隱微心理,已經為觀眾所覺察了。
“錦幄初溫,獸煙不斷,相對坐調笙”──室內是暖烘烘的幃幕,刻著獸頭的香爐(葉嘉瑩:獸形的香)輕輕升起沉水的香菸。只有兩個人相對坐著,女的正調弄著手裡的笙,試試它的音響;男的顯然也是精通音樂的,他從女的手中接過笙來,也試吹了幾聲,評論它的音色的音量,再請女的吹奏一支曲子。
這裡也僅僅用了三句話,而室內的氣氛,兩個人的情態,彼此的關係,男和女的身分,已經讓人們看得清清楚楚了。
下片以敘事的方式來抒情,改用女方的口吻來傳情,有層次,有曲折,人物心情的宛曲,心理活動的幽微,人物形象的刻畫和生活細節的描寫更是十分細膩逼真。
“低聲問”一句直貫篇末。誰問?未明點。為何問?也未說明。“向誰行宿?”的文化自知是男子的告辭引起。寫來空靈含蓄,挽留的意思全用“問”話出之,更有味。只說深夜“城上已三更”,路難“馬滑霜濃”,“直是少人行。”只說“不如休去”,表情措語,分寸掌握極好。
詞結束在“問”上,結束在期待的神情上,意味尤長。無限情景,都自先手破橙人口中說出,更不別作一語。意思幽微,篇章奇妙。
詞中所寫的男女之情,意態纏綿,恰到好處,可謂“傅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不沾半點惡俗氣昧;又能語工意新。這種寫生的技巧,用在散文方面已經不易著筆,用在詞方面就更不容易了。單從技巧看周邦彥實在是此中高手。

賞析二

此詞是寫當時上層社會的冶遊生活和男女之情。
全詞準確地捕捉住破橙、調笙、絮語幾個最富典型性的細節,在尋常瑣事中寄寓深情,創造出意態纏綿的詞境。
“並刀如水,吳鹽勝雪,縴手破新橙”寫情人雙雙共進時新果品,單刀直入,引入情境。“刀”為削果用具,“鹽”為進食調料,本是極尋常的生活日用品。而并州產的刀剪特別鋒利(杜甫:“焉得并州快剪刀”),吳地產的鹽質量特別好(李白:“吳鹽如花皎白雪”),“並刀”、“吳鹽”借作詩語,點出其物之精,便不尋常。而“如水”、“勝雪”的比喻,使人如見刀的閃亮、鹽的晶瑩。二句造形俱美,而對偶天成,表現出鑄辭的精警。緊接一句“縴手破新橙”,則前二句便有著落,決不虛設。這一句只有一個縴手破橙的特寫畫面,沒有直接寫人或別的情事,但蘊含十分豐富。誰是主人,誰是客人,一望便知。這對於下片下一番慰留情事,已一幅色澤美妙的圖畫。“破”字清脆,運用尤佳,與清絕之環境極和諧。
“錦幄初溫,獸煙不斷,相對坐調笙”先交待閨房環境,用了“錦幄”、“獸煙”(獸形香爐中透出的煙)等華艷字面,夾在上下比較淡永清新的詞句中,顯得分外溫馨動人。“初溫”則室不過暖,“不斷”則香時可聞,既不過又無不及,恰寫出環境之宜人。接著寫對坐聽她吹笙。寫吹“笙”卻並無對樂曲的描述,甚至連吹也沒有寫到,只寫到“調笙”而已。此情此境,卻令人大有“未成曲調先有情”之感。“相對”二字又包含多少不可言傳的情意。此笙是女方特為愉悅男方而奏,不說自明,故此中樂,亦樂在音樂之外。
上片寫到“錦幄初溫”是入夜情事,下片卻寫到“三更半夜,過片處有一跳躍,中間省略了許多情事。“低聲問”一句直貫篇末。誰問雖未明點,但從問者聲口不難會意是那位女子。為何問從“向誰行宿”的問話自知是男子的告辭引起。挽留的意思全用“問”話出之,更有味。只說“城上已三更”、“馬滑霜濃、“直是少人行”,只說“不如休去”,卻偏偏不道“休去”,表情語,分寸掌握極好。這幾句不僅妙在畢肖聲口,使讀者如見其人;還同時刻畫出外邊寒風凜冽、夜深霜濃的情境,與室內的環境形成對照。則挽留者的柔情與欲行者的猶豫,都在不言之中。詞結在“問”上,亦即結束在期待的神情上,意味尤長。恰如毛稚黃所說:“後闋絕不作了語,只以‘低聲問’三字貫徹到底,蘊藉裊娜。無限情景,都自縴手破橙人口中說出,更不別作一語。意思幽微,篇章奇妙,真神品也。”
此詞不表現相會時的喜悅,卻通過環境描寫和對話來體現愛戀的溫暖,其中“馬滑霜濃”四字,曾為後世稱道,被認為體現了“麗極而清,清極而婉”的特點。全詞純以清麗的語言進行白描,讀來淺顯清新而又含蓄、典雅。

《少年游·並刀如水》作者周邦彥簡介

周邦彥

周邦彥(1056年-1121年),中國北宋末期著名的詞人,字美成,號清真居士,漢族,錢塘(今浙江杭州)人。歷官太學正、廬州教授、知溧水縣等。徽宗時為徽猷閣待制,提舉大晟府。精通音律,曾創作不少新詞調。作品多寫閨情、羈旅,也有詠物之作。格律謹嚴。語言典麗精雅。長調尤善鋪敘。為後來格律派詞人所宗。舊時詞論稱他為“詞家之冠”。有《清真集》傳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