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影搖紅》,《能改齋漫錄》卷十六:“王都尉(詵)有《憶故人》詞,徽宗喜其詞意,猶以不丰容宛轉為恨,遂令大晟府(徽宗所置音樂研究創作機關)別撰腔。周美成(邦彥)增損其詞,而以句首為名,謂之《燭影搖紅》雲。”王詞原為小令,五十字,前片兩仄韻,後片三仄韻。周作演為慢曲,《夢窗詞集》入“大石調”。九十六字,前後片各九句五仄韻。元夕,即元宵節,農曆正月十五。“碧淡”兩句。言雨簾空濛,遠山隱隱地顯現出一些淡青色。元夕下雨,使人更添一分愁緒。在這暮雨愁緒的影響下弱女子淺細的黛眉越發顯得楚楚可憐。“障泥”兩句,寫遊人。“障泥”,即馬韉。因其下垂馬肚兩旁,以障塵土,故名之。此言因為下雨天,所以路塵板結。遊人騎馬從南郊踏青而歸,馬韉上沾滿了軟綿綿的泥團,回到家中已是掌燈時候。“入夜”兩句,承上。言到了晚上餘興未盡,在家中繼續笙歌燕舞,翻動彩旗盡情跳起祈禱多子多福的《宜男》舞。“恣游”三句,寫婦女踏青。“踏青”,據蘇轍序:“正月八日,士女相與嬉遊,謂之踏青”。此言婦女們平時很少有機會外出遊玩,所以一旦出來郊遊,她們就盡情享受這難得的自由,連白襪上罩沾了塵土,行裙上被花汁濺紅也毫不惋惜。上片重在寫男女雨中踏青。“銀燭”兩句,借物諷喻。言宮燈用錦紗籠罩著銀燭光,但是這宮燈只照耀錦繡屏風,卻不照牆角邊的殘梅,因而引起了殘梅的怨憤。此非梅怨實詞人之怨也。詞人以此比喻世上多趨炎附勢之徒,而少有雪中送炭之人。“洗妝”兩句,狀雨中女兒妝,點“元夕雨”。此言元夕下雨,女孩子嬉戲雨地,以雨洗臉,臉雖濕仍是春風滿面,並且說:“臉上的雨珠兒不是可以當作啼妝上的淚痕欣賞嗎?”“楚夢”兩句,由眼前雨,引動幻想。言“元夕雨”如巫山雲雨,空濛一片,難捨難停,好像巫山神女對楚王的高唐夢之情猶未了似的;再看那天上月亮已被雨簾吞沒,聯想到月宮嫦娥也會因雨雲重重而發愁。因為雨雲的阻隔,將使她難以向尚在人間的夫君后羿通達音訊了。“曉窗”三句。言天明從醉夢中醒來,捲起窗簾見室外仍是春陰沉沉,殘花滿地,索興移枕再去睡個懶覺吧。下片重在寫“元夕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