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析一
此詞在對大自然美景的讚嘆中,寄寓了因緣自適、看透名利、歸真返樸的人生態度,發出了人生如夢的浩嘆。上闋頭六句描寫清澈寧靜的江水之美:一葉小舟,盪著雙槳,像驚飛的鴻雁一樣,飛快地掠過水麵。天空碧藍,水色清明,山色天光,盡入江水,波平如鏡。水中游魚,清晰可數,不時躍出明鏡般的水面;水邊沙洲,白鷺點點,悠閒自得。詞人用簡練的筆墨,動靜結合、點面兼顧地描繪出生機盎然的江面風光,體現出作者熱愛自然、熱愛生活的情趣。接下來“過沙溪急,霜溪冷,月溪明”三句,節奏輕快。沙溪,是白天之溪,清澈而見沙底;霜溪,是清曉之溪,清冷而有霜意;月溪,乃是月下之溪,是明亮的水晶世界。詞人用蒙太奇手法,剪接了三個不同時辰的舟行之景。既寫出了船之行程,也創造出清寒悽美的意境,由此引出一股人生的況味,為下片抒寫人生感慨作了鋪墊。詞的下闋,作者首先由寫江水之清明轉寫夾岸的奇山異景——“重重似畫,曲曲如屏”:兩岸連山,往縱深看則重重疊疊,如畫景;從橫列看則曲曲折折,如屏風。詞寫水則特詳,寫山則至簡,章法變化,體現了在江上舟中觀察景物近則精細遠則粗略的特點。“算當年,虛老嚴陵。”東漢初年的嚴子陵,輔佐劉秀打天下以後,隱居不仕,垂釣富春江上。昔人多說嚴光垂釣實是“釣名”,東坡在此,也笑嚴光當年白白在此終老,不曾真正領略到山水佳處。“君臣一夢,今古空名”,表達出浮生若夢的感慨:皇帝和隱士,而今也已如夢一般消失,只留下空名而已。那么真正能永恆留傳的實體是什么呢?“但遠山長,雲山亂,曉山青。”只有遠山連綿,重巒疊嶂;山間白雲,繚繞變形;曉山晨曦,青翠欲滴。意思是說,只有大自然才是永恆的,只有大自然之美才是永恆的。這是蘇軾的一貫思想,正如他在《前赤壁賦》中所感嘆的:“惟江上之清風,與山間之明月,耳得之而為聲,目遇之而成色,取之無禁,用之無竭……”下半闋以山起,以山結,中間插入議論感慨,而以“虛老”粘上文,“但”字轉下意,銜接自然。結尾用一“但”字領“遠山長,雲山亂,曉山青”三個跳躍的短句,又與上半闋“沙溪急,霜溪冷,月溪明”遙相呼應。前面寫水,後面寫山,異曲同工,以景結情。人生的感慨,歷史的沉思,都融化在一片流動閃爍、如如畫的水光山色之中,雋永含蓄,韻味無窮。從這首詞可以看出,蘇軾因與朝廷掌權者意見不合,而貶謫杭州任通判期間,儘管仕途不順,卻仍然生活得輕鬆閒適。他好佛老而不溺於佛老,看透生活而不厭倦生活,善於將沉重的榮辱得失化為過眼雲煙,在大自然的美景中找回內心的寧靜與安慰。詞中那生意盎然、活潑清靈的景色中,融注著詞人深沉的人生感慨和哲理思考。蘇東坡經常發出“人生如夢”的感慨,有的評論家便批評蘇東坡消極、悲觀,但人們仍然愛蘇詞。人們從蘇詞中得到的,不是灰色的頹唐,而是綠色的歡欣,是詩情畫意的美感享受。
賞析二
此詞是蘇軾在宋神宗熙寧六年二月(時任杭州通判)的一個清晨乘輕舟經過浙江境內著名風景區——富春江上的七里瀨以後寫下的。詞中在對大自然美景的讚嘆中,寄寓了因緣自適、看透名利、歸真返樸的人生態度,發出了人生如夢的浩嘆。上片頭六句描寫清澈寧靜的江水之美:一葉小舟,盪著雙槳,象驚飛的鴻雁一樣,飛快地掠過水麵。天空碧藍,水色清明,山色天光,盡入江水,波平如鏡。水中游魚,清晰可數,不時躍出明鏡般的水面;水邊沙洲,白鷺點點,悠閒自得。詞人用簡練的筆墨,動靜結合 、點、面兼顧地描繪出生機盎然的江面風光,體現出作者熱愛自然、熱愛生活的情趣。接下來三句從不同角度寫溪:舟過水淺處,水流湍急,舟行如飛;霜浸溪水,溪水更顯清冽,似乎觸手可摸;明月朗照,影落溪底,江水明澈。以上三句,創造出清寒悽美的意境,由此引出一股人生的況味,為下片抒寫人生感慨作了鋪墊。詞的下半闋開頭兩句轉換寫山 :“重重似畫,曲曲如屏”:兩岸連山,往縱深看則重重疊疊,如畫景;從橫列看則曲曲折折,如屏風。詞寫水則特詳,寫山則至簡,章法變化,體現了在江上舟中觀察景物近則精細遠則粗略的特點。“算當年,虛老嚴陵”,這是用典:富春江是東漢嚴光隱居的地方。嚴光是東漢光武帝劉秀的同學。劉秀當皇帝後,嚴光隱姓埋名,避而不見。劉秀打聽到他後,三次徵召,才把他請到京城,授諫議大夫。嚴光堅辭不受,仍回到富春江釣魚。對於嚴光的隱居,不少人稱讚,但亦有人認為是沽名釣譽。東坡在此,也笑嚴光當年白白在此終老,不曾真正領略到山水佳處。“君臣一夢,今古空名”,表達出浮生若夢的感慨:皇帝和隱士,而今也已如夢一般消失,只留下空名而已。唯有青山依舊,朝夕百態,在人心目 。下半闋以山起 ,以山結,中間插入議論感慨,而以“虛老”粘上文 ,“但”字轉下意,銜接自然。結尾用一“但”字領“遠山長,雲山亂,曉山青”三個跳躍的短句,又與上半闋“沙溪急,霜溪冷,月溪明 ”遙相呼應。前面寫水,後面寫山,異曲同工,以景結情。人生的感慨,歷史的沉思,都融化在一片流動閃爍、如詩如畫的水光山色之中,雋永含蓄,韻味無窮。從這首詞可以看出,蘇軾因與朝廷掌權者意見不合而貶謫杭州任通判期間,儘管仕途不順,卻仍然生活得輕鬆閒適。他好佛老而不溺於佛老,看透生活而不厭倦生活 ,善於將沉重的榮辱得失化為過眼雲煙,在大自然的美景中找回內心的寧靜與慰安。詞中那生意盎然、活潑清靈的景色中,融注著詞人深沉的人生感慨和哲理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