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姜夔在目睹江淮一帶地方生產凋敝、風物荒涼,曾發出“徘徊望神州,沉嘆英雄寡”(《昔游》)的慨嘆,揚州慢、淒涼犯一類詞也頗有“禾黍之悲”,而在這首詩里,昔日的憤懣和憂慮化作了淡淡的惆悵,仿佛若有所失。後兩句使人愀然動色楊萬里極喜誦之,或是其中蘊涵的歷史滄桑感和某種個人情愫的積澱與之心境契合,但僅如此不足以跳出李白《蘇台覽古》的窠臼,此詩妙處實在一、二句。起句疏宕,不涉題旨,欲抑先揚。寫晚雲悠閒、白鷺自適、星斗燦爛、山川依然,說景微妙,相形之下“悵望蘇台柳”就流露出了一種苦澀的況味,懷古傷今之情紆徐委折。景物的渲染與感慨的抒發相得益彰,物是人非的歷史感更加厚重,此詩興味深厚而筆致飄逸,具蘊藉空靈之美。姜夔《詩說》云:“韻度欲其飄逸。”這首懷古傷今之作不滯於情,不役於物,饒有遠韻。近人繆鉞《姜白石之文學批評及其作品》云:“白石之詩氣格清奇,得力江西;意襟雋澹,本於襟抱;韻致深美,發乎才情。受江西詩派影響者,其末流之弊,為枯澀生硬,而白石之詩獨饒風韻。”這首絕句可以和李白的《蘇台覽古》作個比較:“舊苑荒台楊柳新,菱歌清唱不勝春。只今惟有西江月,曾照吳王宮裡人。”李白在詩中著重寫今日之荒涼,以暗示昔日之繁華,以今古常新的自然景物來襯托變幻無常的人事,從而抒發出今昔盛衰的感慨。而姜夔則借不變的姑蘇夜景,暗寓變化的人事,並借古諷今,給偏安一隅的小朝廷以冷嘲,立意要高出一籌。這兩首絕句都寫到柳,以之寄託興亡盛衰的感慨。但姜夔筆下的柳更富有活力,因為柳被姜夔擬人化了,帶上了作者自己的情感,並賦予柳以歷史見證人的身份。所以也比韋莊的“無情最是台城柳,依舊煙籠十里堤”來得空靈、活脫。不同的是李白詩中的柳相當於姜夔詩中“星”、“鷺”,而姜夔詩中的柳則相當於李白詩中的“月”。所以,這兩首詩的後兩句在構思上頗為相似。不同的是前兩句,李白以舊苑荒台春色依舊寄寓感慨,而姜夔則以江山永恆暗含人世滄桑。作者將昔日的憤懣和憂慮化作淡淡的惆悵,仿佛若有所失,起句欲抑先揚,寫晚雲悠閒,白鷺自適,星斗燦爛,相形之下悵望蘇台柳,就流露出了一種苦澀的滋味。懷古傷今之情迂迴曲折。後兩句使人愀然動色,其中蘊涵的歷史滄桑感和某種個人情愫的積澱與心境契合,景物的渲染與感慨抒發得相得益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