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融,唐代詩人。字子華,越州山陰(今浙江紹興)人。吳融生於唐宣宗大中四年(850),卒於唐昭宗天復三年(903),享年五十四歲。他生當晚唐後期,一個較前期更為混亂、矛盾、黑暗的時代,他死後三年,曾經盛極一時的大唐帝國也就走入歷史了,因此,吳融可以說是整個大唐帝國走向滅亡的見證者之一。
綿竹東西隅,千峰勢相屬。崚嶒壓東巴,連延羅古蜀。方者露圭角,尖者鑽箭簇。引者蛾眉彎,斂者鳶肩縮。尾蟉青蛇盤,頸低玄兔伏。橫來突若奔,直上森如束。歲在作噩年,銅梁搖蠆毒。相國京兆公,九命來作牧。戎提虎仆毛,專奉狼頭纛。行府寄精廬,開窗對林麓。是時重陽後,天氣曠清肅。茲山昏曉開,一一在人目。霜空正泬寥,濃翠霏撲撲。披海出珊瑚,貼天堆碧玉。俄然陰霾作,城郭才霢霂。絕頂已凝雪,晃朗開紅旭。初疑崑崙下,夭矯龍銜燭。亦似蓬萊巔,金銀台疊蹙。紫霞或旁映,綺段鋪繁褥。晚照忽斜籠,赤城差斷續。又如煮吳鹽,萬萬盆初熟。又如濯楚練,千千匹未軸。又如水晶宮,蛟螭結川瀆。又如鐘乳洞,電雷開岩谷。丹青畫不成,造化供難足。合有羽衣人,飄颻曳煙躅。合有五色禽,叫嘯含仙曲。根雖限劍門,穴必通林屋。方諸滄海隔,欲去憂淪覆。群玉縹緲間,未可量往復。何如當此境,終朝曠遐矚。往往草檄餘,吟喔思幽獨。早晚掃欃槍,笳鼓迎暢轂。休飛霹靂車,罷系蝦蟆木。勒銘燕然山,萬代垂芬郁。然後恣逍遙,獨往群麋鹿。不管安與危,不問榮與辱。但樂濠梁魚,豈怨鐘山鵠。紉蘭以圍腰,采芝將實腹。石床須臥平,一任閒雲觸。
古原荒廟掩莓苔,何處喧喧鼓笛來。日暮鳥歸人散盡,野風吹起紙錢灰。
柳弱風長在,雲輕雨易休。不勞芳草色,更惹夕陽愁。萬里獨歸去,五陵無與游。春心漸傷盡,何處有高樓。
不得月中桂,轉思陵上柏。閒取畫圖看,煩紆果冰釋。桂生在青冥,萬古煙霧隔。下蔭玄兔窟,上映嫦娥魄。圓缺且不常,高低圖難測。若非假羽翰,折攀何由得。天遠眼虛穿,夜闌頭自白。未知陵上柏,一定不移易。有意兼松茂,無情從麝食。不在是非間,與人為憤激。他年上縑素,今日懸屋壁。靈怪不可知,風雨疑來逼。明朝歸故園,唯此同所適。回首寄團枝,無勞惠訊息。
天邊月初落,馬上夢猶殘。關樹蒼蒼曉,玉階澹澹寒。宦遊終自苦,身世靜堪觀。爭似山中隱,和雲枕碧湍。
雲陽縣郭半郊坰,風雨蕭條萬古情。山帶梁朝陵路斷,水連劉尹宅基平。桂枝自折思前代,藻鑒難逢恥後生。遺事滿懷兼滿目,不堪孤棹艤荒城。
世路升沉合自安,故人何必苦相干。塗窮始解東歸去,莫過嚴光七里灘。
莫愁家住石城西,月墜星沈客到迷。一院無人春寂寂,九原何處草萋萋。香魂未散煙籠水,舞袖休翻柳拂堤。蘭棹一移風雨急,流鶯千萬莫長啼。
化人之心固甚難,自化之心更不易。化人可以程限之,自化元須有其志。在心為志者何人,今日得之於廣利。三十年前識師初,正見把筆學草書。崩雲落日千萬狀,隨手變化生空虛。海北天南幾回別,每見書蹤轉奇絕。近來兼解作歌詩,言語明快有氣骨。堅如百鍊鋼,挺特不可屈。又如千里馬,脫韁飛滅沒。好是不雕刻,縱橫衝口發。昨來示我十餘篇,詠殺江南風與月。乃知性是天,習是人。莫輕河邊羖羊歷,飛作天上麒麟。但日新,又日新,李太白,非通神。
鼓角迎秋晚韻長,斷虹疏雨間微陽。兩條溪水分頭碧,四面人家入骨涼。獨鳥歸時雲斗迥,殘蟬急處日爭忙。他年若得壺中術,一簇汀洲盡貯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