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片“花亦無知,月亦無聊,酒亦無靈”。是說花也不知道人之恨事,月也不能助人解除心中鬱悶,就連平時能消愁解恨的酒也不靈了。接下來“把夭桃斫斷,煞他風景;鸚哥煮熟,佐我杯羹。焚硯燒書,椎琴裂畫,毀盡文章抹盡名。”。連夭桃這般艷麗的春花也要砍斷,鸚哥這樣可愛的靈鳥也要煮熟了下酒吃,硯書琴畫文章都要統統毀掉,一切虛名也都不要了。古人常以“焚琴煮鶴”來形容煞風景,這裡更是大大逾越,幾乎所有美好和值得懷念的東西,都成了發泄的對象,以解心中之痛。藝術張力之強達到極至。“滎陽鄭,有慕歌家世,乞食風情。”唐代傳奇小說《李娃傳》寫滎陽鄭生本宦家子,與妓女李娃戀愛,金錢被老鴇設計掏空,靠幫人唱喪歌餬口。(原來這行業古已有之,現在公墓里那些幫人唱喪歌的算不得開拓創新喔,呵呵~~)後又淪為乞丐。李娃不忘舊情,予以搭救,助其中科舉,得顯宦。而鄭板橋在《道情十首》小序中也曾提到:“我先世元和公公(滎陽生)流落人間,教歌度曲。”此三句頗不將封建禮法放在眼裡,公然宣示:我滎陽鄭家原本就有慕歌家世,乞食風情,不靠做官,只靠教歌度曲,乞食與人,也能自自在在地活下來。不羈之情,躍然句中。下片“單寒骨相難更。笑席帽青衫太瘦生”。舊時認為人的骨相可以決定人的貴賤窮達,如方頭大耳為福相,反之為薄相。席帽是以藤蓆為骨架的帽子。“青衫”為當時低級官員或一般文人所穿之服裝。這裡的表露出:自己天生的單寒骨相沒法改變,頭戴席帽,身著青衫的瘦弱寒酸相為人所笑。“看蓬門秋草,年年破巷;疏窗細雨,夜夜孤燈。”長期居住於破巷之中,住處蓬門秋草,窗戶不嚴擋不住風雨,夜夜伴隨孤燈度過。在描述簡陋的居住環境的同時,也反映了詞人的心態,包含著恨世道不公的意味。“難道天公,還鉗恨口,不許長吁一兩聲?”境況都已經這樣了,難道老天爺還要封住詞人之口,連嘆氣都不允許嗎?“癲狂甚?取烏絲百幅,細寫淒清。”烏絲:即烏絲欄,一種有格線的絹素或紙箋。詞人性格直率,癲狂得很,心有不平,豈能不鳴?於是取出烏絲欄百幅,細細寫出心中淒清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