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山亭·北行見杏花裁剪冰綃原文注釋譯文,宴山亭·北行見杏花裁剪冰綃賞析作者趙佶簡介

宴山亭·北行見杏花裁剪冰綃

[作者] 趙佶   [朝代] 宋代

北行見杏花裁剪冰綃,輕疊數重,淡著燕脂勻注。新樣靚妝,艷溢香融,羞殺蕊珠宮女。易得凋零,更多少無情風雨。愁苦!問院落淒涼,幾番春暮?憑寄離恨重重,這雙燕何曾,會人言語?天遙地遠,萬水千山,知他故宮何處?怎不思量,除夢裡有時曾去。無據,和夢也新來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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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山亭·北行見杏花裁剪冰綃》譯文

那杏花仿佛是能工巧匠的傑作,用潔白透明的素絲裁剪而成。那輕盈的重重疊疊的花瓣,好像均勻地塗抹著淡淡的胭脂。新的式樣,美的妝束,艷色灼灼,香氣融融。即使是蕊珠宮中的仙女,見到她也會羞愧得無地自容。但是那嬌艷的花朵最容易凋落飄零,何況還有那么多淒風苦雨,無意也無情。這情景真是令人愁苦!不知經過幾番暮春,院落中只剩下一片淒清。我被拘押著向北行進,憑誰來寄託這重重離恨?這雙飛的燕子,又怎能夠理解人的言語和心情?天遙地遠,已經走過了萬水千山,又怎么知道故宮此時的情形?怎能不思念它呢?但也只有在夢裡才能相逢。可又不知是什么原因,最近幾天,竟連做夢也無法做成。

《宴山亭·北行見杏花裁剪冰綃》註釋

①裁剪冰綃(xiāo),輕疊數重,淡著燕脂勻註:寫杏花的形色。冰綃,白色絲綢,用來比喻花瓣。燕脂,同胭脂。
②靚妝:用脂粉打扮。
③蕊珠宮女:仙女。蕊珠宮是道教傳說中的仙宮。
④憑寄:寄託。
⑤思量:思念。
⑥和夢也新來不做:和,連。新來,一作“有時”。

《宴山亭·北行見杏花裁剪冰綃》賞析

此詞是宋徽宗趙佶於1127 年與其子欽宗趙桓被金兵擄往北方時在途中所寫,是作者身世、遭遇的悲慘寫照。全詞通過寫杏花的凋零,藉以哀傷自己悲苦無告、橫遭摧殘的命運。
詞之上片先以細膩的筆觸工筆、描繪杏花,外形而及神態,勾勒出一幅絢麗的杏花圖。近寫、細寫杏花,是對一朵朵杏花的形態、色澤的具體形容。杏花的瓣兒好似一疊疊冰清玉潔的縑綢,經過巧手裁剪出重重花瓣,又逐步勻稱地暈染上淺淡的胭脂。朵朵花兒都是那樣精美絕倫地呈現在人們眼前 。“新樣”三句,先以杏花比擬為裝束入時而勻施粉黛的美人,她容顏光艷照人,散發出陣陣暖香,勝過天上蕊珠宮裡的仙女 。“羞殺”兩字,是說連天上仙女看見她都要自愧不如,由此進一步襯托出杏花的形態、色澤和芳香都是不同於凡俗之花,也充分表現了杏花盛放時的動人景象。
以下筆鋒突轉,描寫杏花遭到風雨摧殘後的黯淡場景。春日絢麗非常,正如柳永《木蘭花慢》中所云:“正艷杏燒林,緗桃繡野,芳景如屏 。”但為時不久就逐漸凋謝,又經受不住料峭春寒和無情風雨的摧殘,終於花落枝空;更可嘆的是暮春之時,庭院無人,美景已隨春光逝去,顯得那樣淒涼冷寂。這裡不僅是在憐惜杏花,而且也兼以自憐 。試想作者以帝王之尊,降為階下之囚,流徙至千里之外,其心情之愁苦非筆墨所能形容,杏花的爛漫和易得凋零引起他的,種種感慨和聯想,往事和現實交雜在一起,使他感到杏花凋零,猶有人憐,而自身淪落,卻只空有“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的無窮慨恨。“愁苦”之下接一“問”字,其含意與李後主的“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亦相仿佛。
詞之下片,以杏花的由盛而衰暗示作者自身的境遇,抒寫詞人對自身遭遇的沉痛哀訴,表達出詞人內心的無限苦痛 。前三句寫一路行來,忽見燕兒雙雙,從南方飛回尋覓舊巢,不禁有所觸發,本想託付燕兒寄去重重離恨,再一想它們又怎么能夠領會和傳達自己的千言萬語?但除此以外又將憑誰傳遞音問呢?作者在這裡借著問燕表露出音訊斷絕以後的思念之情。
“天遙”兩句嘆息自己父子降為臣虜,與宗室臣僚三千餘人被驅趕著向北行去 ,路途是那樣的遙遠,艱辛地跋涉了無數山山水水,“天遙地遠,萬水千山”這八個字 ,概括出他在被押解途中所受的種種折磨。
回首南望,再也見不到汴京故宮,真可以說是“別時容易見時難”了。
以下緊接上句,以反詰說明懷念故國之情,然而,“故宮何處”點出連望見都不可能,只能求之於夢寐之間了。夢中幾度重臨舊地,帶來了片刻的慰安。結尾兩句寫絕望之情。晏幾道《阮郎歸》末兩句“夢魂縱有也成虛,那堪和夢無”,秦觀《阮郎歸》結尾“衡陽猶有雁傳書,郴陽和雁無 ”,都是同樣意思。夢中的一切,本來是虛無空幻的,但近來連夢都不做,真是一點希望也沒有了,反映出內心百折千回,可說是哀痛已極,肝腸斷絕之音。
作者乃北宋著名書畫家,其繪畫重高寫生,以精工通真著稱於世。這種手法於此詞的景物刻畫中也有所體現,尤其上片對杏花的描繪,頗具工筆畫的意蘊。

《宴山亭·北行見杏花裁剪冰綃》作者趙佶簡介

趙佶

宋徽宗,名趙佶(公元1082年5月初5~1135年6月4日),神宗11子,哲宗弟,是宋朝第八位皇帝。趙佶先後被封為遂寧王、端王。哲宗於公元1100年正月病死時無子,向皇后於同月立他為帝。第二年改年號為“建中靖國”。宋徽宗在位25年(1100年2月23日—1126年1月18日),國亡被俘受折磨而死,終年54歲,葬於永佑陵(今浙江省紹興縣東南35里處)。 他自創一種書法字型被後人稱之為“瘦金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