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詞以優美的意境和音韻,描寫錢塘江畔歌妓的生活。上片以女子口吻出之,寫夢中女子所歌,下片追憶夢中情景,抒寫對遠別情人刻骨的相思。上片起首一句寫女子自道所居,以“錢塘江上”四字暗示出她的風塵女子身份。“花落”二句,哀嘆這位風塵女子的美好年華如水一般悄然流逝,寄寓了詞人對她的身世悲慨。上片歇拍兩句,寫殘春風物,補足“流年度”之意。燕子銜著沾滿落花的香泥築巢,仿佛也把美好的春光都銜去了。此二句抓住富有典型性的江南暮春物象,寄寓了女主人公孤獨的情懷和內心的悽苦。過片一句,描寫歌女的髮式:半圓形的犀角梳子,敘插鬢雲邊,仿佛象明月從烏雲中半吐出來。以下兩句,寫她輕輕地敲著檀板按拍,唱一曲幽怨的《黃金縷》。《黃金縷》,即《蝶戀花》調的別名,以馮延巳《蝶戀花》詞中有“楊柳風輕,展盡黃金縷”而得名。結拍兩句筆鋒突轉,寫詞人夢醒後的感懷。“行雲”用神女“旦為朝雲,暮為行雨”的典故,暗示女子的歌妓身分,也寫她的行蹤飄流不定,難以尋覓。“南浦”,語見江淹《別賦》“送君南浦,傷如之何”,因用為離別之典。此二句點明這場美好的相遇竟是虛無縹緲的夢幻。詞人大夢方醒,披衣起巡,憑軒凝望,但見一輪明月從春江上升起,心中悵惘不已。這首詞以纏綿的抒情筆調,將一段浪漫而淒艷的夢中經歷敘寫得迷離恍惚,清麗悽惻,收到了很好的藝術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