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中國連年的邊患給我們留下了多少悲傷淒涼的作品。這首詞的作者曾于靖康年間隨宋徽宗被金人俘虜北上,後逃歸。紹興十一年(1141)他又出使金國,迎接韋太后歸國。這種經歷,使他對邊塞的士兵生活有深切的感受,他用少數民族的曲調飲馬歌填寫了這首詞。全詞採用了由遠及近、層層推移的手法,由景出情,由境出人李白《塞下曲》中寫道:“五月天山雪,無花只有寒。”此詞開頭兩句也極寫邊塞的寒冷,交河冰封,大雪滿地,沒有春天、沒有溫暖和生機,這是對邊地全景式的勾勒。緊接著鏡頭集中,寫邊塞黃昏的景色:殘陽照在沙漠上發出反光,烽火在曠野高天之間更顯得非常微小,進一層寫出邊地的空曠荒涼。再緊接著焦點匯聚,鏡頭落到了征夫上:殘陽落盡,失群孤鴻在悲鳴,隴上的月兒也黯然低垂,照著城頭望鄉的征人。月亮勾起征人對家庭、親友的思念,而孤鴻的悲鳴又更增戍邊的愁苦與淒涼。征人的淚水悄悄地浸濕了征衣。如此孤獨悽苦的生活使他們失去了多少人間的幸福,消磨了他們多少青春的歲月,征人不禁發出了“歲華老”的哀嘆。尤其可悲的是,每當有人橫笛吹起這淒哀的飲馬歌時,征夫們競必須“鏖戰”而無還期,詞與序相呼應,尤使人不忍卒讀。在詞的序中,作者指出這種曲調“聲甚淒斷”。這首詞在寫景時注入了強烈的主觀色彩,“暮沙”、“殘照”、“斷鴻”,“低”、“悲”、“小”、“悄”,渲染出大漠的荒冷,也烘托出征夫的淒哀,使得讀者產生情感共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