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聲甘州·揚州次韻和東坡錢塘作原文注釋譯文,八聲甘州·揚州次韻和東坡錢塘作賞析作者簡介

八聲甘州·揚州次韻和東坡錢塘作

謂東坡、未老賦歸來,天未遣公歸。向西湖兩處、秋波一種,飛靄澄輝。又擁竹西歌吹,僧老木蘭非。一笑千秋事,浮世危機。
應倚平山欄檻,是醉翁飲處。江雨霏霏。送孤鴻相接,今古眼中稀。念平生、相從江海,任飄蓬、不遣此心違。登臨事,更何須惜,吹帽淋衣。

《八聲甘州·揚州次韻和東坡錢塘作》賞析

元祐六年(1091)冬,蘇軾於知潁州任上作《洞庭春色並引》,施元之,顧禧註:“趙德麟舊字景貺,坡著《字說 》,為改字德麟,德麟字見於詩者,自北篇始 。”王文誥《蘇文忠公詩編注集成》卷三四斷為元祐六年八月至元祐七年(1092)三月間作,另據後附《晁補之年譜簡篇 》,補之於六年春赴楊州任所,七年冬即離任還京,則知此詞乃七年春得趙德麟自潁州贈酒時所作。
開篇從東坡早欲歸隱而不得,展開詞情。起首句意謂東坡早有“有田不歸如江水”之誓,可惜天意未許其遽作“ 歸去來兮”之賦。“向西湖”三句,言東坡近年出知杭州,繼知潁州,兩地皆有西湖;湖雖兩處 ,其為秋波媚嫵則同 ,湖上有飛靄澄輝,並境光色。此處寫湖山勝境,只以水光雲影月色表之,語極凝鍊。“又擁竹西歌吹”句化用杜牧《題揚州禪智寺》詩:“誰知竹西路,歌吹是楊州。”的“擁”字型現東坡的知州身分 。“僧老木蘭非”句又脫胎於王播《題木蘭院》詩 :“三十年前此院游 ,木蘭花發院新修;而今再到經行處,樹老無花僧白頭。”王播少時孤貧,嘗寄居揚州惠照寺木蘭院 ,隨僧粥食,久之僧頗厭,乃飯後始鳴鐘以拒之 ,後播得志,出為淮南節度使,鎮揚州,因訪舊遊處,作此詩。詞中用舊典表古城人世滄桑之感,由此接入“一笑千秋事,浮世危機”寄概 。蘇軾《宿州次韻劉涇》詩已有“ 晚覺文章真小枝 ,早知富貴有危機 ”之語 。古來士大夫從宦者,莫不恐懼得罪 ,有不測之禍 。自《晉書·諸葛長民傳 》有“ 富貴必履危機”之語,後代詩詞中頗多引用,如辛棄疾《最高樓》詞也說“:吾衰矣,須富貴何時 。富貴是危機。”詞人此處,以“一笑”二字領出,似為達觀,實亦無可奈何。
下片回到平山堂的離筵上,起首五句參合歐陽修蘇軾的詞語 。葉夢得《避署錄話》載:“歐陽文忠公在揚州,作平山堂,壯麗為淮南第一。堂據蜀岡,下臨江南數百里,真、潤、金陵三州隱隱若可見。公每暑時,輒凌晨攜客往游。”有《朝中措》詞云:“平山欄檻倚睛空 ,山色有無中 。⋯⋯文章太守,揮毫萬字 ,一飲千鍾。”蘇軾《水調歌頭·黃州快哉亭贈張佺》詞:“長記平山堂上 ,欹枕江南煙雨,杳杳沒孤鴻 。認得醉翁語,山色有無中。”詞人在這裡寫當時宴席情景 ,特地點出“是醉翁飲處”。歐、蘇先後知揚州,飲於平山堂,倚欄檻,望江南,懷古人,想當世 ,而今詞人身歷其境 ,興懷宜亦同之。“送孤鴻”兩句用李白《金陵城西樓月下吟》詩“古來相接眼中稀 ”,又杜牧《登樂遊原》詩“長空澹澹孤鳥沒,萬古銷沉向此中 ”。這一感慨,不但是詞人自己的,連蘇軾的心事也說在裡面了。蘇公文章道德,是詞人以為儀範的 ,此會一別,不知日後尚能追隨否。“念平生 、相從江海,任飄蓬、不遣此心違”,上句是說此前,下句是說今後,申臨別之意,表膺服之心。倘再有幸相隨左右,則“登臨事,更可須惜,吹帽淋衣”,登山臨水,風雨必從。這是指形跡上的事,其實“江海 ”“飄蓬 ”二語,已包含有政治風波之意在其中;“登臨 ”而計及“ 吹帽淋衣 ”,也是同樣的政治預感。此詞化用前人語,也恰到好處,有語短意長的效果。

《八聲甘州·揚州次韻和東坡錢塘作》作者簡介

晁補之(1053—1110年),北宋時期著名文學家。字無咎,號歸來子,漢族,濟州巨野(今屬山東巨野縣)人,為“蘇門四學士”(另有北宋詩人黃庭堅、秦觀、張耒)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