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首詞寫作者對江南的懷念。上片寫景,作者用清麗洗鍊的語言生動描繪出一幅清新明麗的江南春天的圖畫:暮春時節,春陰漠漠,春風春雨吹透了、打濕了輕柔的春衫。此時春蠶已快三眠,養蠶的人家懷著即將收穫的喜悅心情採摘得桑、柘葉滿籃,把蠶餵得飽飽的。這是江南暮春時節所特有的景象,顯得生機盎然。作者在將春色渲染了一番之後,下片換轉筆峰,折入遊子的懷鄉之情。“先自離懷百不堪”一句,真切地表達了離鄉懷鄉的深沉愁苦,還點明了原來上片所著力描寫的並不是眼前所見之景,而只是記憶中印象最深的江南風景畫,反襯出離人深切的思念。回憶增添了離愁,已使人不堪;而眼前飛停在船檣上呢喃不休的燕子又勾起對家中屋樑棲燕的懷思。既不能“如同樑上燕,歲歲長相見”(馮延已《長命女》“三願”),則唯有燈下細看那不知讀了多少遍的家書,聊以慰情。信是江南的親人寫來的,作者的心也隨之飛回了江南。“篝燈”,用竹籠罩著燈光,即點起燈籠。“錦書”用前秦蘇蕙織錦為回之鏇圖寄丈夫的典,這裡說明信是妻子寄來的。“強”字入妙:蓋此家書,看一回即引起一回別意愁情,心所不欲,但思家時又忍不住要翻出來看,故曰勉強看之,矛盾心情如見。歇拍兩句“人在江南,心在江南”,一則抒發了作者對親人和故鄉的深切眷戀之情,同時呼應了上片的景物描寫,使之帶上了更加濃烈的感情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