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漏子·柳絲長原文注釋譯文,更漏子·柳絲長賞析作者溫庭筠簡介

更漏子·柳絲長

[作者] 溫庭筠   [朝代] 唐代

柳絲長,春雨細,花外漏聲迢遞。驚塞雁,起城烏,畫屏金鷓鴣。

香霧薄,透簾幕,惆悵謝家池閣。紅燭背,繡簾垂,夢長君不知。


標籤: 相思 情感

《更漏子·柳絲長》譯文

柳絲柔長春雨霏霏,花叢外漏聲不斷傳向遠方。塞雁向南歸去令人驚心,雜亂的城鳥尋覓著棲巢,望著畫屏上對對金鷓鴣令人格外傷感。
薄薄的香霧透入簾幕之中,美麗的樓閣池榭啊再無人一起觀賞。繡簾低垂獨自背著垂淚的紅色蠟燭,長夢不斷遠方親人啊可知道我的衷腸?

《更漏子·柳絲長》註釋

1、更漏:古人用銅壺滴漏來計時,將一夜分為五更。
2、子:曲子的簡稱。
3、漏聲:指報更報點之聲。
4、迢遞(tiáo dì):遙遠。
5、塞雁:北雁,春來北飛。
6、城烏:城頭上的烏鴉。
7、畫屏:有圖飾品的屏風,為女主人公居室中的擺設。
8、金鷓鴣(zhè gū):金線繡成的鷓鴣,可能繡在屏風上,也可能是繡在衣服上的。
9、薄:通“迫”,逼來。
10、惆悵(chóu chàng):失意、煩惱。
11、謝家池閣:豪華的宅院,這星即指女主人公的住處。謝氏為南朝望族,居處多有池閣之勝。後來便成為一共名。韋莊歸國遙詞中有“日落謝家池閣”句。
12、紅燭背:背向紅燭;一說以物遮住紅燭,使其光線不向人直射。

《更漏子·柳絲長》賞析

賞析一

這首詞是一首抒寫女子春夜相思愁苦的春怨詞。詞的上片寫女子春夜難眠的情狀。作者由景寫起,以動寓靜。柳絲亦如情絲,細雨亦濕心田,如此長夜,思婦本已難眠,卻偏偏總有更漏之聲不絕。“驚”“起”雁、烏,更驚起獨守空房的相思女子。寂寞中聽更漏聲,仿佛石破天驚,甚至連畫屏上的鳥都已被驚起,女子的朦朧情態一掃而空,惆悵更重。上片寫景似乎單純,但處處都可見情,“驚”“起”的氣氛籠罩全片,為下片的敘寫情懷做了極好的鋪墊。
詞的下片直接寫人,以靜寓動。香霧雖薄卻能透過重重的簾幕,正像相思的惆悵揮之不去,驅之還來。過片三句寫盡了閨中女兒悵惘寂寞的心思。最後三句說,任紅燭燃盡,把帳帷落下,本以為可以不再聽、不再看便不再思了,未料想,相思卻入夢,只是夢裡有君君不知啊!下片寫人兼寫境,以女子的心境來寫女子的環境,實際上暗中寫出了“君”的無情和冷漠,由“君”的“不知”更寫出了女子的“惆悵”和悽苦,是以情視景、以景見意的寫法,委婉含蓄。
全詞動中有靜、靜中寓動,動靜相生,虛實結合,以女子的情態反映相思之情的無奈和愁苦,語輕意重,言簡情深,含蓄蘊藉,曲致動人,是婉約詞的風格胡仔《苕溪漁隱叢話》:庭筠工於造語,極為綺靡,《花間集》可見矣。《更漏子》一首尤佳。
胡元任云:庭筠工於造語,極為奇麗,此詞尤佳。《花間集評註》引尤侗云:飛卿《玉樓春》、《更漏子》,最為擅長之作。
俞陛雲《唐五代兩宋詞選釋》:《更漏子》與《菩薩蠻》同意。“夢長君不知”即《菩薩蠻》之“心事竟誰知”、“此情誰得知”也。前半詞意以鳥為喻,即引起後半之意。塞雁、城烏,俱為驚起,而畫屏上之鷓鴣,仍漠然無知,猶簾垂燭背,耐盡淒涼,而君不知也。陳廷焯《白雨齋詞話》:“驚塞雁”三句,此言苦者自苦,樂者自樂。

賞析二

此詞一題溫庭筠作。花間風格明顯。若為李詞,當屬前期作品。
這是一首春閨詞。
上片寫春夜的環境。柳絲細長如情絲般柔長,霏微春雨潤綠了柳絲,也滋潤了女主人公春天的情懷。如此春夜難以入睡,偏又聽到花外傳來連綿不絕的更漏之聲,漸行漸遠,更顯春夜寂靜。漏聲驚起了邊塞的大雁,城中的寒鴉。實則驚動的,是閨房中相思的女子,大概也有身在邊塞的,她思念的人。但是,塞雁,城烏可以驚飛,而畫屏上金線繡的鷓鴣,卻無法起飛,如同春閨中的女主人公,只能在閨房中思念情郎,卻無法去見他。
下片寫春思之人。薄薄的香霧,還是能透過重重層層的簾幕,正如女主人公那淡淡相思的惆悵,卻能縈繞心頭,揮之不去。紅燭已經燃盡了,夜已過了大半。她垂下簾帷,想把漏聲薄霧,以及如薄霧般難以排遣的相思,都擋在外面,不聽也不看了。不料卻依然相思入夢。只是她夢中的人,並不知道她的思念。
此詞的特點,是動靜結合,有畫有聲。柳絲,春花是視覺。雨聲,漏聲是聽覺。視覺和聽覺,共同構建了這個寂寞難眠的春夜。塞雁,城烏為動態,而繡屏上的金色鷓鴣,雖華麗,卻是靜態的,無法飛動。猶如獨守空閨的女主人公。一動一靜的反差,更襯托出了女子的寂寞惆悵和無可奈何。

《更漏子·柳絲長》作者溫庭筠簡介

溫庭筠

溫庭筠(yún),又做溫庭雲(約812—866)唐代詩人、詞人。本名岐,字飛卿,漢族,太原祁縣(今山西祁縣東南)人。富有天才,文思敏捷,每入試,押官韻,八叉手而成八韻,所以也有“溫八叉”之稱。然恃才不羈,又好譏刺權貴,多犯忌諱,取憎於時,故屢舉進士不第,長被貶抑,終生不得志。官終國子助教。精通音律。工詩,與李商隱齊名,時稱“溫李”。其詩辭藻華麗,穠艷精緻,內容多寫閨情。其詞藝術成就在晚唐諸詞人之上,為“花間派”首要詞人,對詞的發展影響較大。在詞史上,與韋莊齊名,並稱“溫韋”。存詞七十餘首。後人輯有《溫飛卿集》及《金奩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