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析一
本詞作於作者隱居信州(上饒)帶湖別墅前期。生活上的孤獨感和政治上的失意感促使詞人經常離開帶湖去上饒的群山之中尋幽探勝,以開釋愁懷,轉移精力,然而獨游山水時的幽寂空虛又使他時時跌回到更加孤獨和失意的深淵中。此詞就是這樣一種精神狀態下的產物。上闋,寫自己多年來受打擊、受壓抑和缺少政治知音的處境。作者連用蘭佩芳菲、蛾眉空好、寶瑟弦斷這三個極富象徵意義的詞,來表明自己雖有高尚的品質和過人的才幹,卻遭受南宋朝廷當權的主和派的嫉妒和排擠,長期投閒置散,無用武之地,而且知音寥寥,無人理解自己。不如意的處境使他首先想到的是“蕭條異代不同時”的千古知音屈原,所以開頭三句就化用屈原《離騷》與杜甫《佳人》意來表達自己與之相類的幽怨之懷。《離騷》云:“余既滋蘭之九畹兮,又樹蕙之百畝。”又云:“紉秋蘭以為佩。”作者也滿懷深情地採擷蘭花為佩,以顯示自己出污泥而不染的高潔操守;《離騷》云:“眾女嫉余之蛾眉兮,謠諑謂余以善淫”《佳人》云:“絕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作者也在無人的空谷自怨“蛾眉巧”而招嫉。屈原、杜甫辛棄疾同樣生活在一種國家不幸、小人橫行的黑暗時代里。在那樣的環境中,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所以他們都遭到中傷毀謗,難於在人世存身。如果要保持高潔,不向惡勢力低頭屈服,就必然會遭到更大的打擊和非難。因正直而遭打擊,因遭打擊而生“怨”,這只是上闋的第一層意思。因為,遭到群小打擊,還不是最可悲的事。最可悲的是尋遍天下,知音稀少,似乎沒有人能夠理解和支持自己的政治理想與抗戰主張。這是處在那個不能發現人民力量的時代的一切愛國士大夫和將領們的共同悲劇。年輩早於作者的民族英雄岳飛在他的《小重山》詞的結尾感嘆說:“欲將心事付瑤琴,知音少,弦斷有誰聽?”;此詞上闋最後二句即用岳飛之意,以寶瑟清音,彈得弦斷也無人會意為喻,表達了與岳飛同樣的怨抑之情。這是上闋的第二層意思,而且是更重要的一層意思。通過這樣兩個層次的抒寫,作者不得志和無知音的悲劇性遭遇充分地展現出來了。詞的下闋,承上闋牢騷之意而把抒情的意蘊進一步深化,感嘆自己虛度此生,不能再在政治上有所作為。下闋頭一句,化用《離騷》“老冉冉其將至兮,恐修名之不立”兩句,意極沉痛。接下來“水滿汀州,何處尋芳草”二句,用芳洲水漲,芳草難覓喻示自己的理想難以實現。結尾二句:“喚起湘纍歌未了,石龍舞罷松風曉,可算全篇的最後一個層次。其用意在於呼應開篇“空谷無人”之境界,再次訴說在人世難尋知音的苦惱。可以看出,詞人大醉之中喚起屈原來一起唱歌,表明人世無同調,只得求之於冥冥之中的千載冤魂,這顯然是催人淚下的失意哀歌,是千載同悲的悽厲之歌。然而就連這幻想之中想求得異代知音共歌舞的場面最終也不能長久,在陣陣松風中,東方破曉,詞人酒醒夢消,一下子又跌回到現實世界中。詞的最末一句以景結情,更加濃了全篇的幽婉沉鬱的氣氛。
賞析二
稼軒詞,廣泛地吸取了前人的文學成果,得於屈原作品者尤多。作者那堅韌執著往而不返的愛國主義精神,與屈原所謂“亦余心之所善兮,雖九死其猶未悔”(《離騷》)極為相似;在詞的表達上,作者也成功地學習了屈原借香草美人抒發政治感慨的手法,寫出了一首首《離騷》似的優美詞章。本闋雖非稼軒詞中的名篇,但也是深得屈賦神髓的佳作。詞的主題,是抒發作者不得志與少知音的牢騷情懷,作者並不是直接說出自己的心事,而是通過比興的手法,以香草美人自喻,曲折有致地表達出滿腹的悲憤。詞作於作者隱居信州(上饒)帶湖別墅前期。這正是作者遭受誣陷、被彈劾落職之後心情極度苦悶的時期。生活上的孤獨感和政治上的失意感促使他經常離開帶湖去上饒的群山之中尋幽探勝,以開釋愁懷,轉移精力,然而獨游山水時的幽寂空虛又使他時時跌回到更加孤獨和失意的深淵中。此詞就是這樣一種精神狀態下的產物。上闋,寫自己多年來受打擊、受壓抑和缺少政治知音的處境。作者連用蘭佩芳菲、蛾眉空好、寶瑟弦斷這三個極富象徵意義的詞,來表明自己雖有高尚的品質和過人的才幹,卻遭受南宋朝廷當權的主和派的嫉妒和排擠,長期投閒置散,無用武之地,而且知音寥寥,無人理解自己。不如意的處境使他首先想到的是“蕭條異代不同時”的千古知音屈原,所以開頭三句就化用屈原《離騷》與杜甫《佳人》詩意來表達自己與之相類的幽怨之懷。《離騷》云:“余既滋蘭之九畹兮,又樹蕙之百畝。”又云:“紉秋蘭以為佩。”作者也滿懷深情地採擷蘭花為佩,以顯示自己出污泥而不染的高潔操守;《離騷》云:“眾女嫉余之蛾眉兮,謠諑謂余以善淫”《佳人》云:“絕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作者也在無人的空谷自怨“蛾眉巧”而招嫉。屈原、杜甫、辛棄疾同樣生活在一種國家不幸、小人橫行的黑暗時代里。在那樣的環境中,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所以他們都遭到中傷毀謗,難於在人世存身。如果要保持高潔,不向惡勢力低頭屈服,就必然會遭到更大的打擊和非難。因正直而遭打擊,因遭打擊而生“怨”,這只是上闋的第一層意思。因為,遭到群小打擊,還不是最可悲的事。最可悲的是尋遍天下,知音稀少,似乎沒有人能夠理解和支持自己的政治理想與抗戰主張。這是處在那個不能發現人民力量的時代的一切愛國士大夫和將領們的共同悲劇。年輩早於作者的民族英雄岳飛在他的《小重山》詞的結尾感嘆說:“欲將心事付瑤琴,知音少,弦斷有誰聽?”本詞上闋最後二句即用岳飛之意,以寶瑟清音,彈得弦斷也無人會意為喻,表達了與岳飛同樣的怨抑之情。這,是上闋的第二層意思,而且是更重要的一層意思。通過這樣兩個層次的抒寫,作者不得志和無知音的悲劇性遭遇充分地展現出來了。詞的下闋,承上闋牢騷之意而把抒情的意蘊進一步深化,感嘆自己虛度此生,不能再在政治上有所作為。下闋頭一句,化用《離騷》“老冉冉其將至兮,恐修名之不立”兩句,意極沉痛。接下來“水滿汀州,何處尋芳草”二句,用芳洲水漲,芳草難覓喻示自己的理想難以實現。結尾二句:“喚起湘纍歌未了,石龍舞罷松風曉,可算全篇的最後一個層次。其用意在於呼應開篇“空谷無人”之境界,再次訴說在人世難尋知音的苦惱。可以看出,詞人大醉之中喚起屈原來一起唱歌,表明人世無同調,只得求之於冥冥之中的千載冤魂,作者的精神痛苦到底有多深我們不是可想而知了嗎?作者與想像中的屈原之魂合唱的是什么歌呢?這顯然是催人淚下的失意哀歌,是千載同悲的悽厲之歌!這個深夜悲歌的境界太幽峭淒冷了,使我們讀到這裡不能不為這位愛國志士扼腕痛恨,並一灑同情之淚!然而就連這幻想之中想求得異代知音共歌舞的場面最終也不能長久,在陣陣松風中,東方破曉,詞人酒醒夢消,一下子又跌回到現實世界中。詞的最末一句以景結情,更加濃了全篇的幽婉沉鬱的氣氛。此詞不尚鋪陳,專用比興,托意高遠,意象深婉,是一篇韻味悠長的抒情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