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末王朝權力失控,董卓專權亂了綱常朝政。他一心密謀殺君奪位,首先殺害了漢朝的好多賢臣。然後又焚燒洛陽宗廟宮室,逼迫朝廷西遷舊都長安,挾持幼主以擴張自己的勢力。國內諸侯聯盟發動正義之師,希望共同起兵討伐董卓。董卓部下李傕、郭汜出兵函谷關東下平原,他們來勢兇猛盔甲在陽光下閃著金光。平原地區的人軟弱不強,抵抗不了來犯的北方胡羌。胡羌亂兵踐踏了野外的莊稼,圍攻了城池,亂兵所到之處殘害的百姓家破人亡。他們瘋狂砍殺不留一人,死人的骸骨相抵交叉。馬邊懸掛著男人的頭顱,馬後捆綁著搶來的婦女。在漫長的路上不停地驅馬西進直入函谷關,西進的道路險峻遙遠,所以行進十分艱難。被虜掠的人回望來路兩眼墨黑迷茫不清,肝脾早已傷透如同爛泥。被擄掠者數以萬計,胡羌兵不允許她們集中住在一起。如有親人們偶然相遇,想說句話卻又不敢吭氣。只要使他們有一點的不如意,馬上就說“殺死俘虜不要客氣,正當刀刃有空閒,我輩本來就不想讓你們活下去。”這時候難道還會有誰把性命顧惜,最不能忍受的是他們辱罵的惡語。有時他們順手舉起棍棒毒打,連罵帶打交並齊下。白天嚎哭著被迫走路,夜裡無奈地悲哀坐泣。想死死不成,想活卻沒有一點希望。老天啊!我們有什么罪過?讓我們遭此惡禍! 邊地荒蠻和中原不一樣,人性粗俗不講道德禮儀。住的地方長時間蓋滿霜雪,北風不分春夏呼呼颳起。每當北風翩翩捲起我的衣裳,蕭蕭震入我的耳朵。就會激起我對父母的思念,這樣的哀怨和嘆息長此以往不能止息。每當有客人從外地到來,聽到後我很是欣慰,急忙忙迎上前打聽家鄉的訊息,卻被告知說不是鄉人鄰里。想不到徼幸能滿足平時的心愿,很慶幸親人能來把自己接回家去。難得自己有幸可以解脫回去,可面對的是拋棄兒子的訣別。天性中母子心連著心,心想著分別後再也沒有見面的機遇,從今後不管是活著還是死亡,我們母子將永遠的天各一方,我怎么能忍心與兒子辭別。兒子跑上前來抱住了我的脖子,問:“母親啊,你要到哪裡去?有人告訴我母親將要離去,難道說走後還能夠再回來相聚!阿母你一貫的善良仁慈,今天你為什么變得這么無情?我還沒有長大成人,為什么你就不能想想我的心情!”見兒子這樣的苦苦哀求,我的五臟崩裂一樣的沉痛,恍恍惚惚如痴如狂。哭泣著用手撫摩著我的兒子,當要出發時我多次返回去猶豫不決。還有同時擄掠來得同伴們趕來相送與我告別,她們羨慕並痛惜只有我一個人能夠回去,哀叫聲哭喊聲傷痛欲絕。馬兒為此悲哀的立在那裡不走,車兒為此悲哀的輪子不轉。圍觀的人都在跟著抽搐,過路的人也為此感動低泣。 走啊走啊割斷了母子依依不捨的情感,疾速的行走一天比一天遙遠。漫長的道路阻隔啊,什么時候我們母子再能交相見面? 想想從我腹中生出的兒子啊,我心中撕裂一樣的疼痛。到家後發現家人早已死絕,甚至沒剩下一個姑表親戚。城裡城外一派荒蕪變成了山林,庭院和屋檐下長滿了艾草和荊棘。眼前的白骨分不清他們是誰,橫豎交錯沒有覆蓋掩埋。出門聽不到人的聲音,只有豺狼嗚嚎哭叫。孤零零對著自己的影子,不停的哭喊聲撕肝裂肺。爬到高處向遠方望去,突然覺得魂魄出竅飛逝離去。奄奄一息好像是壽命將盡,旁人們相繼安撫寬慰。掙扎著睜開眼睛又勉強活了下去,雖然沒死可又有什么希冀?把命運寄託於再嫁的丈夫董祀,盡心竭力自我勉勵努力生活下去。自從流離後成為鄙賤之人,常常害怕丈夫廢婚拋棄。想人生能有多少時間,懷著憂傷一年又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