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是中國歌文化發展的巔峰,不論是從詩人規模還是作品質量上,再沒有哪個時期能望其項背。這一時期,詩歌理論發展也達到了一個巔峰司空圖的《二十四詩品》便是其中的代表作,這部著重探討詩歌美學問題的理論著作也成了中國文學史上的經典名篇。《含蓄》一則是《二十四詩品》的第十一品,是全書最具文采的篇章之一,向來為人所稱道。既名曰“含蓄”,下筆就不能太露骨,提出要“不著一字,盡得風流”。作詩也好,行文也罷,神韻首先是擺在第一位的,就是要讓讀者品出“韻外之致”和“味外之旨”來。緊接著,為具體闡述這種思想,作者首先舉了個例子,“語不涉難,已不堪憂”:在措辭上沒有苦大仇深的句子,但蘊含在字間的憂患就足以讓人唏噓不已,以文已盡而意有餘,回味無窮為上。第二段是在第一段基礎上的遞進,主要是想說明含蓄所要達到的境界,“是有真宰,與之沈浮”。所謂的“真宰”語出《莊子•齊物論》,即指萬物運行的內在規律,在此則是指作品的內容和情感。含蓄不是一成不變的,要根據作品的“沈浮”而“與之”,須得自然。如酒之溢出於器,雖已積滿,而仍不休;抑如花之將綻,遇有秋寒之氣,則必放慢其速,含而不露。這兩個比喻,不僅切合命題,而且給人以美的享受,所以說這則很有文采。文到第三段而境界始大,空中之塵、海中之漚,無窮無盡,而詩人只要取其九牛之一毛,也就理解他們的特質了。進而以一馭萬,籠天地於形內,挫萬物於筆端。而末句之“萬取一收”與首句“不著一字,盡得風流”這一綱領性判斷相照應,這也正是一種含蓄的筆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