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詩大體可分為三層,開頭六句敘述離長安西行情景;中間十六句敘述路遇宇文判官情景,最後八句敘述夜宿隴山情景。詩的開頭從離京西上軍起。一開始就寫渾騎的飛奔。“一驛過一驛”寫路程的遙遠,也透露著行進的迅速;“驛騎如星流”,寫行進的迅速,包包含著路程的遙遠。“如星流”這一比喻把飛馳的驛騎寫得很形象。接著用“平明發鹹陽,暮到隴山頭”,對路程的遙遠和行進的急切加以補充。以上四句從奔赴邊關的急切方面寫。以下兩句則從奔赴邊關的悲愁方面寫:“隴水不可聽,嗚咽令人愁”寫抵達隴山及產生的感受。關於隴水,《隴頭歌辭》說:“隴頭流水,鳴聲嗚咽,遙望秦川,心肝斷絕。”詩人途經隴山,自然要產生古今相通的行役之情和思鄉之感。如詩人在《經隴頭分水》中寫到的:“隴水何年有,潺潺道路傍,東西流不歇,曾斷幾人腸”。這正是“愁”的內容。以上點出題目“初過隴山”,寫總的感受,以急迫而悲慨的情調引起全詩。以下十六句寫途中遇字文判官及雙方交談所得邊地情景。詩中先以“沙塵撲馬汗,霧露凝貂裘”來勾劃出一個餐風宿露、鞍馬風塵的騎者形像,為“誰家子”的出現蓄勢;緊接著又用“西來誰家子”一向來強調,然後以“自道新封侯”來點明騎者的身份與心理。“沙塵”、“霧露”兩句可見旅途之艱辛,而“自道”一句卻又見騎者的興奮與自豪,在上層“嗚咽令人愁”的基礎上,格調為之一轉。“前月發安西”以下八句是騎者即字文判官敘述沿途情景。先以四句寫路途的遙遠,又以兩句寫天氣的惡劣,再以兩句寫道路的坎坷艱難,從各個方面極寫“塞垣苦”,描繪極為真切。邊塞如此艱辛而逼出的卻是極高昂的情調:“萬里奉王事,一身無所求,也知塞垣苦,豈為妻子謀。”這就直接揭示出騎者的內心世界,以身許國,公而忘私。這樣,上面對邊塞苦寒的極力鋪寫,就成為了突出騎者的必要鋪墊。建安詩人曹植曾在《白馬篇》中描寫了一個“父母且不顧,何言子與妻,名在壯士籍,哪得中顧私,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的赴邊戰士的形象。在兩詩的比較中可以看到,這種以身報國的愛國精神,是古今相遇的。這些詩句,為“西來”的騎者所“自道”,是戍邊將土坦率真誠的表白,也是詩人對他們的讚許,其中也表現了詩人的胸襟。詩的最後八句又收筆寫隴山夜景和詩人心境。詩人以“山口月”寫所見,以“溪流與松風”寫所聞,構成蒼涼荒寒的隴山夜景,用它來牽動、來烘托詩人的“離憂”。“別家賴歸夢,山塞多高憂”承上兩句夜景寫愁懷,詩的情調為之一抑,真切傳達出遠離家鄉的詩人的情懷,而最後兩句:“與子且攜手,不愁前路修”,情調頓時一揚,扣應題目“呈”字,以昂揚情調結束全詩。全詩寫初過隴山途中情景,時而有急促的行進,時而有深沉的鄉思,時而有邊塞的艱辛,時而有昂揚的鬥志,使詩的情調如波浪洶湧,充分表達了初赴邊塞的詩人複雜的情懷;而以“嗚咽令人愁”開頭,以“不愁前路修”結束,說明“萬里奉王事,一身無所求。”這種慷慨昂揚的格調乃是作品的主鏇律。由於有深刻的切身體驗,詩中寫景寫事寫情都極為真切,生動地展現了當時戍邊將士的生活圖景和精神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