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序》說:“《雄雉》,刺衛宣公也。淫亂不恤國事,軍旅數起,大夫久役,男女怨曠,國人患之,而作是詩。”說刺衛宣公,詩中沒有提及。而“丈夫久役、男女怨曠”點明了詩旨所在,即此詩為婦人思念遠役丈夫的詩。方玉潤《詩經原始》認為其主題為“期友不歸,思而共勖”,也可備一說。詩的前二章都是以雄雉起興。雄雉就在眼前,能見到它舒暢地拍翅膀,能聽到它咯咯的叫聲。而丈夫久役,既不能見其人,也不能聞其聲。先是懷想,後是勞心,思婦的感情層層迭起。三章以日月的迭來迭往,來興丈夫久役不歸。同時,以日月久長來擬自己的悠悠思緒。而關河阻隔,悵問丈夫歸來何期,亦可見思婦懷念之切。四章語氣一轉,憂其丈夫仕於亂世,希望他善能周全,可見其深思至愛之意。雉是耿介之鳥,就其品性可比君子,《國風·王風·兔爰》“雉離於羅”,即比君子遭罪。末章“不知德行”從反面伸足此義,就其品性來諷勸君子。一二章只舉雄雉,不言雙飛,正道出離別,引出下文“懷”“勞”的情緒,寫雄雉,又是從“飛”這一動態去描寫它的神情(“泄泄其羽”)和聲音(“上下其音”),突出其反覆不止,意在喻丈夫久役不息,思婦懷想不已。三章“瞻”涵蓋思婦所見。思婦與所見的日月構成意象空間,讓人想見思婦正在佇立遙望的情景,加以前文所見雄雉的點染,便傳遞出強烈的畫面感。“道之雲遠”把思婦的視線指向其久役的丈夫,它與一章“自詒伊阻”相承為義,分別從空間的距離(“遠”)和空間的間斷(“阻”)來說的。“曷雲能來”,是對思婦“悠悠我思”的現實回答,也是思婦瞻望的必然結果。道遠路阻,丈夫無法回來,這也深深透露出對當時現實的無奈。牛運震《詩志》指出:“‘實勞我心’、‘悠悠我思’,從‘自詒伊阻’生來,卻為末章含蓄起勢,此通篇結構貫串處。”陳震《讀詩識小錄》評曰:“篇法上虛下實,前三章曼聲長吟,愁嘆之音也;後一章心懼語急,悚切之旨也。全詩皆為‘不臧’而言,文陣單行直走。”可謂善於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