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馬長城窟行原文注釋譯文,飲馬長城窟行賞析作者佚名簡介

飲馬長城窟行

[作者] 佚名   [朝代] 兩漢

青青河畔草,綿綿思遠道。

遠道不可思,宿昔夢見之。

夢見在我傍,忽覺在他鄉。

他鄉各異縣,輾轉不相見。

枯桑知天風,海水知天寒。

入門各自媚,誰肯相為言。

客從遠方來,遺我雙鯉魚。

呼兒烹鯉魚,中有尺素書。

長跪讀素書,書中竟何如。

上言加餐食,下言長相憶。


標籤: 婦女 懷人 樂府 人物 情感 其他

《飲馬長城窟行》譯文

河邊春草青青,連綿不絕伸向遠方,令我思念遠行在外的丈夫。遠在外鄉的丈夫不能終日思念,但在夢裡很快就能見到他。
夢裡見他在我的身旁,一覺醒來發覺他仍在他鄉。他鄉各有不同的地區,丈夫在他鄉漂泊不能見到。
桑樹枯萎知道天風已到,海水也知道天寒的滋味。同鄉的遊子各自回家親愛,有誰肯向我告訴我丈夫的訊息?
有位客人從遠方來到,送給我裝有絹帛書信的鯉魚形狀的木盒。呼喚童僕打開木盒,其中有尺把長的用素帛寫的信。
恭恭敬敬地拜讀丈夫用素帛寫的信,信中究竟說了些什么?書信的前一部分是說要增加飯量保重身體,書信的後一部分是說經常想念。

《飲馬長城窟行》註釋

綿綿:這裡義含雙關,由看到連綿不斷的青青春草,而引起對征人的纏綿不斷的情思。
遠道:遠行。
宿昔:指昨夜。
覺:睡醒。
展轉:亦作“輾轉”,不定。這裡是說在他鄉作客的人行蹤無定。“展轉”又是形容不能安眠之詞。如將這一句解釋指思婦而言,也可以通,就是說她醒後翻來覆去不能再入夢。
枯桑:落了葉的桑樹。這兩句是說枯桑雖然沒有葉,仍然感到風吹,海水雖然不結冰,仍然感到天冷。比喻那遠方的人縱然感情淡薄也應該知道我的孤淒、我的想念。
入門,指各回自己家裡。
媚:愛。言:問訊。以上二句是把遠人沒有音信歸咎於別人不肯代為傳送。
雙鯉魚:指藏書信的函,就是刻成鯉魚形的兩塊木板,一底一蓋,把書信夾在裡面。一說將上面寫著書信的絹結成魚形。
烹:煮。假魚本不能煮,人為了造語生動故意將打開書函說成烹魚。
尺素書:古人寫文章或書信用長一尺左右的絹帛,稱為“尺素”。素,生絹。書,信。
長跪:伸直了腰跪著,古人席地而坐,坐時兩膝著地,臀部壓在腳後根上。跪時將腰伸直,上身就顯得長些,所以稱為“長跪”。
下:末二句“上”、“下”指書信的前部與後部。

《飲馬長城窟行》賞析

賞析一

《飲馬長城窟行》屬樂府《相和歌辭·瑟調曲》,又稱“飲馬行”。
歌的筆法委曲多致,完全隨著抒情主人公飄忽不定的思緒而曲折迴旋。比如詩的開頭,由青青綿綿而“思遠道”之人;緊接著卻說“遠道不可思”,要在夢中相見更為真切;“夢見在身邊”,卻又忽然感到夢境是虛的,於是又回到相思難見上。八句之中,幾個轉折,情思恍惚,意象迷離,亦喜亦悲,變化難測,充分寫出了她懷人之情的纏綿殷切。
詩中所寫思婦種種意想,似夢非夢,似真非真。詩中所寫他家有人歸來和自己接到“雙鯉魚”、“中有尺素書”的情節,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一種極度思念時產生的臆象。剖魚見書,有著濃厚的傳奇色彩,而遊子投書,又是極合情理的事。作者把二者融合在一起,以虛寫實,虛實難辨,更富神韻。
最令人感動的是結尾。好不容易收到來信,“上言加餐食,下言長相憶”,卻偏偏沒有一個字提到歸期。歸家無期,信中的語氣又近於永訣,這意味著什么呢?這大概是寄信人不忍明言,讀信人也不敢揣想的。如此作結,餘味無盡。

賞析二

秦王朝驅使千萬名役卒修築萬里長城,殘酷而無節制,使無數民眾被折磨至死。這段歷史,曾激起後代許多詩人的憤怒和感傷。而直接摹寫長城造成民間痛苦的詩篇,陳琳這一首,就現存的作品來說,要算是最早的。
酈道元《水經注》說“余至長城,其下有泉窟,可飲馬,古詩《飲馬長城窟行》,信不虛也。”詩的首句著題,也可以說點出環境特徵,第二句以“水寒傷馬骨”,渲染邊地苦寒,則難以久留的思歸之心已在言外。這個開頭既簡捷又含蓄。下文便是蘊含之意的坦露,一位役卒終於忍無可忍地對監管修築長城的官吏說:到了服役期滿,請千萬不要延誤我們太原役卒的歸期。從這個請求中,可以看出其歸心之切,也透露了“稽留”乃往日常有之事,甚至眼前已經看到又將“稽留”的跡象,若不如此,豈敢憑空道來。所以鍾惺“怨甚”(《古詩歸》二字評這句話,是很能發掘這話中之話的。。官吏回答說:官府的事自有期限,舉起手中的夯和著號子快乾吧!一派官腔,也是話中有話。只此兩句,氣焰、嘴臉,如在眼前。那役卒看此情景,聽此言語,也憤憤地回敬了兩句:男子漢寧可刀來劍去戰死疆場,怎能這樣窩窩囊囊,遙遙無期地做苦役呢!以上“三層往復之辭,第一層用明點,下二層皆用暗遞,為久築難歸立案,文勢一頓”(張蔭嘉《古詩賞析》)。
“長城何連連,連連三千里”。如此“官作”,何時竣工?再加上如此官吏,更是歸期無望。也正因這樣,才造成“邊城多健少,內舍多寡婦”。古時凡婦人獨居者,皆可稱“寡婦”。兩個“多”字,強調地概括了廣大人民的苦難境遇。這四句詩,不脫不粘,似是劇中的“旁白”,巧妙地將希望轉至絕望,由個別推向一般,由“健少”而連及“內舍”,從而大大地開拓了作品反映的生活面。這對於了解人物的思想活動,乃其所產生的現實基礎,對於勾連上下內容,都是很重要的。
“作書與內舍”,便是上述思想的延伸。“便嫁”三句,是那位役卒的寄書之辭。首先勸其“嫁”,而後交代她好好侍奉新的公婆,這無疑是希望她能得到新的融洽的家庭生活,最後還懇求她能常常念起往日丈夫(即役卒自己)。第一句,明確果斷;二三兩句,又從另一個側面顯示出其善良的心地,與難忘的情愛。這矛盾的語言藏著歸期無日、必死邊地的絕望。藏而不露,亦是為了體貼對方。“書”中三句,第一句為主,後兩句則是以此為前提而生髮出來的。所以妻子”報書往邊地“,便抓住主旨,直指丈夫出言粗俗無理,“今”字暗示往日不曾如此。語嗔情堅,其心自見,一語道盡,余皆無須贅言。“身在”六句,上役卒再次寄書,就自己的“出語”,與妻子的指責,作進一步解釋。頭兩句說自己身在禍難之中,為什么還要留住別人家的子女(指其妻)受苦呢?接著四句是化用秦時民歌――“生男慎勿舉(養育),生女哺(餵食)用脯(乾肉)。不見長城下,屍骸相支拄”。其用意是以群體的命運,暗示自己的“禍難”,自己的結局。因此,前言雖“鄙”,亦出無奈,其情之苦,其心之善,郭不可察,何況其妻呢!妻子也確實理解了,感動了,這從再次報書中可以看出。她說:我自從與你成婚,隨後你就服役邊地,這種日子當然令人失望怨恨,但是,情願相連,兩地一心,這始終不變的。如今明知你在邊地受苦,我又豈能久於人間!雖己以死相許,但對丈夫的結局終不忍直言,只以“苦”字代之,既迴腸九曲,又言辭得體。 
本詩採取了點面結合、以點為主的手法,詩中既有廣闊的圖景,更有具體細膩的描繪,兩者相互引發,概括而深刻地反映了“築怨興徭九千里”,所釀成的社會的和家庭的悲劇,顯示了作者駕御題材的能力。詩中人物的思想活動,均以對話的手法逐步展開,而對話的形式又巧於變化,這一點是深得前人稱讚的。譚元春說:“問答時藏時露,渡關不覺為妙”(《古詩歸》)。沈德潛說:“無問答之痕,而神理井然”(《古詩源》)。不僅如此,語言也很有特色,役卒對差吏的剛毅、憤慨之詞,和對妻子那種恩愛難斷、又不得不斷的寄語,都表現了感情的複雜性,和性格的豐富性;妻子那一番委婉纏綿而又斬釘截鐵的話語,則寫出了她純潔堅貞的深情;就是那差吏不多的兩句話,也活畫出其可憎的面目。如此“奇作”的出現,除了作者的才華與技巧之外,似乎還應該指出,它與詩人對當時連年戰亂、“人民死喪略盡”的現實的了解,對人民命運的同情與關注是密不可分的。如果可以這樣說的話,那么本詩的現實意義,也是不可忽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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