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三章,每章以托物起興的表現手法開篇。所謂“興”,依朱熹的解釋就是“先言他物以引起所詠之詞”。第一章的“采苓采苓,首陽之顛”,第二章的“采苦采苦,首陽之下”,第三章的“采葑采葑,首陽之東”等等,都是用“先言他物”的手法以引起下文的。“苓”,一名黃藥,又名大苦,葉似地黃。“苦”,是苦菜,亦作“荼”,似葵。“葑”,是蕪菁,亦稱蔓菁,俗稱大頭菜,根塊肥大,可供蔬食。這三種植物,都是《詩經》時代人們生活的必需品,與他們的生活息息相關。詩人用這三種習見之物以起興,從而表達自己“人之為(偽)言”“苟亦無信”、“苟亦無與”、“苟亦無從”的理念。“無信”,是強調偽言內容的虛假;“無與”,是強調偽言蠱惑的不可置理;“無從”,是強調偽言的教唆不可信從。語意層層遞進,從而強調偽言之偽。接著詩人又用“舍旃舍旃”這個疊句,反覆叮嚀,進一步申述偽言的全不可靠。至此,詩人所要申述的“人之為(偽)言”“無信”、“無與”、“無從”的理念已經闡述得淋漓盡致,無須再說了。假若世人都能做到“無信”、“無與”、“無從”,那么偽言也就沒有市場,製造偽言的人也無立足之地了。故此詩人在每章的結尾用“人之為言(偽言),胡得焉”以收束全詩,表明造謠者徒勞無功。前人評此詩,謂“各章上四句,如春水池塘,籠煙浣月,汪汪有致。下四句乃如風氣浪生,龍驚鳥瀾,莫可控御”(戴君恩《讀詩臆評》),又謂“通篇以疊詞重句纏綿動聽,而姿態亦復搖曳”(姚際恆《詩經通論》)。確實此詩在藝術表現上採用重章疊句、反覆詠唱的手法,造成一種迴環復沓的鏇律美,給讀者以很高的藝術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