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詩是初唐五言排律中的佼佼者,素來被詩論家所稱道。明人胡應麟在《詩藪》中說:“凡排律起句,極宜冠裳雄渾,不得作小家語。唐人可法者盧照鄰:‘地道巴陵北,天山弱水東。駱賓王:‘二庭歸望斷,萬里客心愁。杜審言:‘六位乾坤動,三微歷數遷。沈佺期:‘閶闔連雲起,岩郎拂露開。’此類最為得體。”清人沈德潛在《唐詩別裁》中也評論說:“前人但賞其起語雄渾,須看一氣承接,不平實,不板滯。後太白每有此種格法。”從這些評語裡足以看出這首詩對當時詩壇和盛唐詩人的重要影響。盧照鄰在《釋疾文》中寫道:“是時也天子按劍,方有事於八荒,駕風輪而梁弱水,飛日馭而苑扶桑。戈船萬計兮連屬,鐵騎千群兮啟行。文臣鼠竄,猛士鷹揚。故吾甘棲棲以赴蜀,分默默以從梁。可見盧照鄰是在一種極複雜、極矛盾的心境中離開長安的。他甘心赴蜀,是出於無奈躲避的考慮的。因此詩的第五、六兩句寫道:“零雨悲王粲,清尊別孔融。”這實際上是把王粲比作己,把孔融比作友人,讚揚了孟學士剛直的品格。言外之意是說自己西去有王粲避難荊州之悲,而孟學士南遊有孔融賦閒之嘆。兩句詩緊扣題目,抒寫自己西使和送別友人的心情,憤世嫉俗、抑鬱不平之氣流露於字裡行間。詩的起句點明兩人分別要到之處,孟學士要到巴陵郡,詩人要到巴蜀地。“相看萬里余,共倚一征蓬”,他們所去的地方都有萬里之遙,此次分別每人都像飛蓬一樣行蹤不定。“徘徊聞夜鶴,悵望待秋鴻”,是構想和朋友分別後,思念難耐,夜不成寐,竟起徘徊,傾聽著悽厲的鶴聲,等待著向南飛來的鴻雁悵然若失。意思是等著孟學士的來信。“骨肉胡秦外,風塵關塞中”,是指詩人的兄弟親戚都在塞外或薊北;自己卻在關內宦海中飄泊多年。寫身世的孤苦,是為了強調友誼的重要。“唯余劍鋒在,耿耿氣如虹”,是自比為鋒利的寶劍,儘管不為人所用,但忠心耿直氣貫長虹。前句中是借申包胥思存楚的典故,後句源出荊軻刺秦王鄒陽獄中上書有:“荊軻慕燕丹之義,白虹貫日。”這裡用這兩個典故來表示自己忠心為國,精誠之氣可感天地。沈德潛稱讚這首五言排律說:“一氣承接,不平實,不板滯。”的確,這首排律寫得流暢自然,一氣呵成,而又起伏跌宕。詩人採用了情景交映、虛實結合等手法,來抒發自己內心濃烈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