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魚兒·酒邊留同年徐雲屋三首原文注釋譯文,摸魚兒·酒邊留同年徐雲屋三首賞析作者劉辰翁簡介

摸魚兒·酒邊留同年徐雲屋三首

[作者] 劉辰翁   [朝代] 宋代

怎知他、春歸何處,相逢且盡尊酒。少年裊裊天涯恨,長結西湖煙柳。休回首。但細雨斷橋,憔悴人歸後。東風似舊。問前度桃花,劉郎能記,花復認郎否。
君且住,草草留君翦韭。前宵正恁時候。深杯欲共歌聲滑,翻濕春衫半袖。空眉皺。看白髮尊前,已似人人有。臨分把手。嘆一笑論文,清狂顧曲,此會幾時又。

《摸魚兒·酒邊留同年徐雲屋三首》賞析

這是一首送別友人的詞作,作者送別的對象是與自己同榜中進士的友人徐雲屋。該詞不同於一般的送別詞,除抒寫離愁別緒以外,還將當時的世事與境遇融入其中,因而內容更為深廣。
上片寫自己客中送客的愁思。“怎知他、春歸何處”為首句,點明餞別時在暮春,同時渲染出的春光不再的惜春惆悵之感,為抒寫離情作鋪墊。此句與作者的名作《蘭陵王•丙子送春》開端“送春去,春去人間無路”,一句相類。“相逢”句言餞別,而“相逢”兩字,暗示兩人同在客地邂逅,然而不久又要離去,不妨金樽流轉,以遣離愁 。“少年嫋嫋天涯恨,長結西湖煙柳”兩句入回憶。劉辰翁於理宗景定三年至臨安赴進士試,因以結識同年徐雲屋,當時正值而立之年,與今相較,可謂“少年”。“天涯恨”即是飄泊他鄉之恨。自初識“西湖煙柳”至今,不覺已過多年,不料仍是飄泊天涯,仍逢西湖煙柳,故云天涯恨“長結”於“西湖煙柳”之上。兩句關合雙方前後情事,由一“長”字表時間跨度又轉回目前。“休回首”三字,文情頓挫,令人嗟嘆不已。二人共謂不要去觀看那迷朦的煙柳,擺脫掉盤郁於懷的天涯淪落之感;接下又謂但又不能不看細雨迷迷中的斷橋,憔悴之人卻又舊地重歸。“憔悴”反襯上文“少年”,昔日的 “少年”而今已至於“憔悴”,補足“天涯恨”之深。“東風”四句,用劉禹錫詩語。劉禹錫《再游玄都觀》說:“種桃道士歸何處?前度劉郎今又來。”這幾句是講作者自己。作者姓劉,古人用典常喜切姓,以收一語雙關之效。從“花復認郎否”一句看,又是借用劉晨、阮肇入桃源遇仙子故事,追憶少年時優遊閒適的生活,以感嘆如今年華不再,不堪回首。周邦彥《瑞龍吟》詞 :“前度劉郎重到,訪鄰尋里,同時歌舞;惟有舊家秋娘,聲價如故 ”,便是兼用劉禹錫“前度劉郎 ”詩語與劉晨遇仙故事以寫遊冶經歷的先例 。對此,劉辰翁又出新意 ,以劉郎與桃花的痴問,體現昨是今非之慨和坎坷淪落之恨。
下片寫依依送客之情 ,同時又兼及自己 。“君且住”兩句,表明挽留惜別之意。“剪韭 ”,源出杜詩,杜甫《贈衛八處士》詩:“夜雨剪春韭,新炊間黃粱”,寫衛八處士用鄉間家常飯菜招待杜甫,這裡寫劉辰翁沒有珍饈以待客,但茶飯雖粗劣,但兩人的關係卻更顯親密。杜甫此詩主要抒發“別易會難”之慨 ,自然能引發起劉辰翁此時的共鳴同感。“前宵”三句,是追敘昨晚宴別的情景:豪飲放歌,酒濕春衫,狂放,慷慨中得見與友人情誼之深厚。既刻畫出兩人性格的豪放,又表現出心情的悲苦。恁,為宋時口語如此,這樣之義。言昨晚同一時間已曾餞別,今朝依舊痛飲,足見兩人友誼的深厚。“空眉皺”三句又轉到今日酒宴:筵席上兩人都已生白髮,徒然浩嘆傷懷。空,白白地,明知嘆息無濟於事仍不由得嘆息年華的易逝 。人人,每一個人。此處指主客兩人。“白髮”承前 “少年”和“憔悴”,但一為反襯,一為正襯,如此筆法在於強調主客雙方都已年華不再,而都又事業不成,怎不讓人扼腕浩嘆呢。“臨分”四句,寫宴散作別。臨分,臨別;把手,握手。這句說握手作別而又戀戀不捨,又道情誼之重。“論文”、“顧曲”用兩個典故。“論文”,見杜甫《春日憶李白》“何時一樽酒,重與細論文”;“顧曲”指周瑜精於音樂之事。《三國志•吳志•周瑜傳》:“瑜少精意於音樂,雖三爵(酒器)之後,其有闕誤,瑜必知之,知之必顧。故時人謠曰‘曲有誤,周郎顧。’”這裡指在宴席上聽曲,這幾句一方面寫臨別時的感嘆,重逢何期,道出分別的珍重;另一方面又補寫宴會的內容,論文 、聽曲 ,出生本色盡現 。特別需要指出的是,“嘆”字以下是一個領字句,十三個字都是“嘆”的內容。用這樣長句煞尾,氣脈通貫,令人讀後感慨不已,思緒起伏。
此詞寫別情,但並不僅僅停留在抒寫友情之深,而是融注著作者深沉的人生感慨:飄泊異鄉的“天涯恨”,又有功業無成、年華易逝,感傷。凡此種種怎能不讓人慨嘆哀愁。清末況周頤《蕙風詞話》卷二說:“須溪(劉辰翁)詞風格遒上似稼軒,情辭跌宕似遺山。”遒勁有力的風格和曲折頓挫的筆勢與豐富複雜的內容融鑄一體 ,相得益彰 ,此詞即是一例。此外,善用典故也是此詞的一個特點,這又與辛棄疾詞風格相近。

《摸魚兒·酒邊留同年徐雲屋三首》作者劉辰翁簡介

劉辰翁

劉辰翁(1233.2.4—1297.2.12),字會孟,別號須溪。廬陵灌溪(今江西省吉安市吉安縣梅塘鄉小灌村)人。南宋末年著名的愛國詩人。 景定三年(1262)登進士第。他一生致力於文學創作和文學批評活動,為後人留下了可貴的豐厚文化遺產,遺著由子劉將孫編為《須溪先生全集》,《宋史·藝文志》著錄為一百卷,已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