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篇由“絕域從軍”即一向關注的西北邊疆局勢遙遙說起,實指那種“氣寒西北何人劍”的經世雄心,可是現實中哪裡能尋得這樣一個舞台?早在十年前,他就已經清醒地認識到“縱使文章驚海內,紙上蒼生而已!似春水、乾卿甚事”(《金縷曲·癸酉秋出都述懷有賦》),如今不也還是落得“幽恨滿詞箋”的結局么?那么所謂“幽恨”又何指?人嘗自陳:“怨去吹簫,狂來說劍,兩樣銷魂味”(《湘月·壬申夏泛舟西湖……》),或者大展雄才,或者遠避塵囂,這是他平生心事之不可割分的兩個層面。然而“少年擊劍更吹簫,劍氣簫心一例消”(《己亥雜詩》之96),於是有下文“負盡狂名”的情極之語,鬱勃蒼涼,令人聳然動容。“一簫”二句:可與本年所寫詞《令》互參醜奴兒。其上闋云:“沉思十五年中事,才也縱橫,淚也縱橫,雙負簫心與劍名。”簫,指賦詩憂國的哀怨幽情。劍,指報國的雄心壯志。劍態、簫心,是龔自珍詩詞中經常對舉出現的兩個意象。稍後三年他寫的《秋心三首》中的“氣寒西北何人劍,聲滿東南幾處簫”,與此詩首二句意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