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溪棹歌原文注釋譯文,蘭溪棹歌賞析作者戴叔倫簡介

蘭溪棹歌

[作者] 戴叔倫   [朝代] 唐代

涼月如眉掛柳灣,越中山色鏡中看。

蘭溪三日桃花雨,半夜鯉魚來上灘。


標籤: 民歌 地名 山水 春天 其他 景色 季節

《蘭溪棹歌》譯文

一彎蛾眉月掛在柳灣的上空,月光清朗,涼爽宜人。越中山色倒映在水平如鏡的溪面上,煞是好看。淅淅瀝瀝的春雨,下了三天,溪水猛漲,魚群爭搶新水,夜半人靜之時紛紛湧上溪頭淺灘。

《蘭溪棹歌》註釋

(1)蘭溪:蘭溪江,也稱蘭江,浙江富春江上游一支流,在今浙江省蘭谿市西南。棹(zhào)歌:船家搖櫓時唱的歌。
(2)涼月:新月。
(3)越:古代東南沿海一帶稱為越,今浙江省中部。
(4)桃花雨:江南春天桃花盛開時下的雨。
(5)棹歌:漁民的船歌。
(6)三日:三天。

《蘭溪棹歌》賞析

賞析一

這是一首富於民歌風味的船歌。全以清新靈妙的筆觸寫出了蘭溪的山水之美及漁家的歡樂之情。
歌唱當地風光的民歌,除有特殊背景外(如劉禹錫《踏歌詞》)取景多在日間。因為在麗日艷陽照映下,一切景物都顯得生氣蓬勃、鮮妍明媚,得以充分展示出它們的美。此篇卻獨出心裁,選取夜間作背景,歌詠江南山水勝地另一種人們不大注意的美。這是它在取材、構思上的一個顯著特點。
“涼月如眉掛柳灣”,首句寫舟行所見岸邊景色:一彎如眉的新月,映射著清冷的黑暗,正低掛在水灣的柳梢上。雨後的春夜,月色顯得更加清澄;時值三月(從下文“桃花雨”可知),柳條已經垂縷披拂。眉月新柳,相映成趣,富於清新之感。
“越中山色鏡中看”,此句轉寫水色山影。浙江一帶古為越國之地,故稱“越中”。“山色鏡中看”,描繪出越中一帶水清如鏡,兩岸秀色盡映水底的美麗圖景。句內“中”字復迭,既增添了民歌的詠嘆風味啊,又傳遞出夜間行舟時於水中一邊觀賞景色,一邊即景歌唱的怡然自得的情趣。
“蘭溪三日桃花雨,半夜鯉魚來上灘。”船繼續前行,不覺意間已從平緩如鏡的水面駛到灘頭。聽到灘聲嘩嘩,詩人才聯想到連日春雨,蘭溪水漲,灘聲聽起來也變得更加急驟了。在灘聲中,似乎時不時聽到魚兒逆水而行時發出的潑刺聲,詩人又不禁想到,這該是撒歡的鯉魚趁著春江漲水,在奔灘而上了。南方二三月間桃花開時,每有綿綿春雨。這種持續不斷的細雨,能使江水上漲,卻不會使水色變渾,所以次句有水清如鏡的描寫,如果是北方的桃花汛,則自無“山色鏡中看”的清澈之景。由此可見詩人觀察事物描寫景物的真切。因是夜中行舟,夜色本來比較黯淡朦朧,這裡特意選用“桃花雨”的字面,感覺印象中便增添了黑暗的冬天色彩;夜間本來比較寧靜,這裡特意寫到鯉魚上灘的聲響,遂使靜夜增添了活潑的生命躍動氣息。實際上,這裡所寫的“三月桃花雨”與“鯉魚來上灘”都不是目接之景,前者因灘聲喧譁而有此聯想,後者因游魚潑刺而有此猜測。兩者都是詩人的想像之景。正因為多了這一層想像的因素,詩情便顯得更為濃郁。
通觀全詩,可以發現,這首船歌雖然以蘭溪之夜作為背景,但它著重表現的並非夜的靜謐朦朧,而是蘭溪夜景的清新澄澈,生趣盎然。而這,正體現出這首詩獨特的民歌氣韻,漁家的歡樂之情。

賞析二

蘭溪,在今浙江蘭溪縣西南。棹(zhào召)歌,漁民的船歌。這首詩,仿擬民歌的韻致,以清新靈妙的筆觸,寫出蘭溪一帶的山水之美,漁家的歡快之情,宛如一支妙曲,一幅佳畫。
首句“涼月如眉掛柳灣”是抬頭仰望天空。“涼月”二字,既寫出月色的秀朗,又點出春雨過後涼爽宜人的氣候。“掛柳灣”,使人想像到月掛梢頭,光瀉蘭溪,細絛弄影,溪月相映增輝的情景。第二句“越中山色鏡中看”,是低頭觀看溪水,把蘭溪山水寫得極為飄逸迷人。“鏡”,是喻溪水,並且暗示出月光的明潔,溪面的平靜,水色的清澈。這裡,詩人沒有著意渲染疏星秀月,夾岸青山,只說了“鏡中看”三字,而豐富的韻致恰恰就在這裡。它啟發讀者去想像那幽雅的蘭溪山色,在溪水的倒影中,搖曳生姿,朦朧而飄渺,使人如墜入仙境一般。淡淡的筆墨,描繪出一個多么美妙的藝術境界。
溪景誠然至美,然而對於泛舟溪上的漁人來說,最大的樂趣還在春潮漁汛:“蘭溪三日桃花雨,半夜鯉魚來上灘。”鯽鯉之類的淡水魚,極愛新水(雨水)、逆流,一連三天的春雨,溪水猛漲,魚群聯翩而來。“桃花雨”不僅明示季節,更見美景快情:春水盎盎,魚搶新水,調皮地湧上溪頭淺灘,撥鰭擺尾,啪啪蹦跳,看到這種情景,怎不使人從心底漾起歡樂之情!
這首詩,從頭至尾沒有寫到“人”,也沒有寫到“情”,而讀來卻使人感到景中有人,景中有情。詩人將山水的明麗動人,月色的清爽皎潔,漁民的欣快歡暢,淋漓盡致地展現在明澈秀麗的畫卷中,讀後給人以如臨其境的美感。從詩的結構看,前二句是靜景,後二句是動景,結句尤為生動傳神,一筆勾勒,把整個畫面畫活了,使人感到美好的蘭溪山水充滿蓬勃生機,是全詩最精彩的點睛之筆。

《蘭溪棹歌》作者戴叔倫簡介

戴叔倫

戴叔倫(732—789),唐代詩人,字幼公(一作次公),潤州金壇(今屬江蘇)人。年輕時師事蕭穎士。曾任新城令、東陽令、撫州刺史、容管經略使。晚年上表自請為道士。其詩多表現隱逸生活和閒適情調,但《女耕田行》、《屯田詞》等篇也反映了人民生活的艱苦。論詩主張“詩家之景,如藍田日暖,良玉生煙,可望而不可置於眉睫之前”。其詩體裁皆有所涉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