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香子·七夕原文注釋譯文,行香子·七夕賞析作者李清照簡介

行香子·七夕

[作者] 李清照   [朝代] 宋代

草際鳴蛩。驚落梧桐。正人間、天上愁濃。雲階月地,關鎖千重。縱浮槎來,浮槎去,不相逢。

星橋鵲駕,經年才見,想離情、別恨難窮。牽牛織女,莫是離中。甚霎兒晴,霎兒雨,霎兒風。


標籤: 七夕節 孤獨 宋詞精選 節日 情感 其他

《行香子·七夕》譯文

蟋蟀在草叢中幽淒地鳴叫著,梢頭的梧桐葉子似被這蛩鳴之聲所驚而飄搖落下,由眼前之景,聯想到人間天上的愁濃時節。在雲階月地的星空中,牛郎和織女被千重關鎖所阻隔,無由相會。牛郎、織女一年只有一度的短暫相會之期,其餘時光則有如浩渺星河中的浮槎,游來盪去,終不得相會聚首。
鵲橋或許還未搭就,牽牛織女或許還是在離別之中未能相聚吧,猜想此時烏鵲已將星橋搭起,可牛郎、織女莫不是仍未相聚,再看天氣陰晴不定,忽風忽雨,該不是牛郎、織女的相會又受到阻礙了吧!

《行香子·七夕》註釋

①蛩(qióng):蟋蟀。
②雲階月地:指天宮。語出杜牧《七夕》:“天階夜色涼如水,臥看牽牛織女星。”
③“縱浮槎(chá)”三句:張華《博物志》記載,天河與海可通,每年八月有浮槎,來往從不失期。有人矢志要上天宮,帶了許多吃食浮槎而往,航行十數天竟到達了天河。此人看到牛郎在河邊飲牛,織女卻在很遙遠的天宮中。浮槎:指往來於海上和天河之間的木筏。此三句系對張華上述記載的隱括,借喻詞人與其夫的被迫分離之事。
④星橋鵲駕:傳說七夕牛郎織女在天河相會時,喜鵲為之搭橋,故稱鵲橋。韓鄂《歲華記麗》卷三引《風俗通》 : “織女七夕當渡河,使鵲為橋。 ”
⑤牽牛織女:二星宿名。 《文選·曹丕〈燕歌行〉 》: “牽牛織女遙相望。”李善註:《史記》曰“牽牛為犧牲,其北織女,織女,天女孫也。”曹植《九詠》注曰:“牽牛為夫,織女為婦。織女、牽牛之星各處一旁,七月七日得一會同矣。 ”
⑥甚霎(shà)兒:“甚”是領字,此處含有“正”的意思。霎兒:一會兒。

《行香子·七夕》賞析

這首雙調小令,以託事言情的手法,通過對牛郎織女悲劇故事的描述,形象地表達了詞人鬱積於內的離愁別恨。
“草際鳴蛩,驚落梧桐”,詞首從人間的七夕著筆,寫周圍環境的沉寂和抒發主人公孤獨痛苦的心情。詞人巧妙地運用了以動寫靜的手法,大興誇張之筆,說那幾張飄然落地的梧桐老葉是。嗚蛩”所“驚落”,極寫出萬籟俱靜的環境特點,烘託了詞人內心孤寂悽愴的心情,引出了“正人間。天上愁濃”的聯想,把自己的心境與牛郎織女的離愁緊緊地編織在一起,成為所託之事與所言之情的紐帶。下面寫牛郎織女的故事:“雲階月地,關鎖千重。”描寫牛郎,織女遠隔雲階月地、莽莽星河不得相見的痛苦,正抒發了自己與丈夫身在異地,心相牽繫的離愁;描寫牛郎、織女鵲橋相會,瞬息離散的苦難,正傾吐了自己與丈夫遠隔千里、不得歡聚的別恨。正所謂:“縱浮搓來,浮槎去,不相逢。”整個上片由人間寫到天上,於敘述中旬旬含情,句句扣緊著詞人的感情脈搏。最後,在下片詞人的感情已經完全化他為我,將自己夫妻的境況與牛郎、織女的境況融合為一,因此,她從現實自我處境出發,展開了奇特的聯想:“星橋鵲駕,經年才見,想離情別恨難窮。”天宇間風雨變幻莫測,鵲橋或許還未搭就,牽牛織女或許現在還是在離別之中未能相聚吧?這種推測聯想,完全是移情的結果,含蓄婉轉地抒寫了人間七夕夫妻不得相見的難言苦衷。
尾句寫天上七夕的自然景色,與首句人間七夕之景遙相呼應:一邊是風雨飄忽,陰晴不定的銀河兩岸,一邊是蟋蟀低吟、梧桐落葉的深閨庭院,這就開創出一種清冷淒涼的氛圍,有力地烘託了詞人孤寂悲傖的心情。尾句“甚霎兒晴,霎兒雨,霎兒風。”成功地提煉了口語,用排句形式集中描繪了宇宙天體的瞬息萬變,在創造意境上起了重要作用,同時也增添了詞的音樂美。
總的看,這首詞的藝術構思十分巧妙。開頭是寂靜的人間七夕,結尾是風雲變幻的天上七夕。全篇以描繪牛郎織女的離愁,襯出詞人自身的綿綿別恨。描繪天下七夕又把自己的真情融於其中,以自己痛苦的切身感受,深切體驗為天帝所責,為天河所阻的牛郎和織女的境遇。這首詞鼓起想像的羽翼,翱翔於天地之間。開頭,從靜夜蛩鳴、梧桐葉落,想到自己身處在離恨孤寂之中;再由自身的孤寂,聯想到將要相會的天上的牛郎織女的艱難處境。她為牛郎織女感嘆,感嘆他們為濃重的離愁所苦,縱浮槎來去,也不能相逢;她為牛郎織女憂慮,憂慮他們經年才見,見後又別,別恨難窮。最後,又遙望太空,寄情於風雲變幻的天宇,希望天帝不再從中作梗,盼望牛郎織女不再有波折,順利實現一年一度的會晤。從而,使真、善、美得到統一。這首詞是詠七夕詞中不可多得的藝術佳作。

《行香子·七夕》作者李清照簡介

李清照

李清照(1084年3月13日~1155年5月12日),字易安,號易安居士,漢族,山東省濟南章丘人。宋代(南北宋之交)女詞人,婉約詞派代表,有“千古第一才女”之稱。早期生活優裕,李清照出生於書香門第,早期生活優裕。其父李格非藏書甚富,她小時候就在良好的家庭環境中打下文學基礎。出嫁後與夫趙明誠共同致力於書畫金石的蒐集整理。金兵入據中原時,流寓南方,境遇孤苦。所作詞,前期多寫其悠閒生活,後期多悲嘆身世,情調感傷。形式上善用白描手法,自辟途徑,語言清麗。論詞強調協律,崇尚典雅,提出詞“別是一家”之說,反對以作詩文之法作詞。能詩,留存不多,部分篇章感時詠史,情辭慷慨,與其詞風不同。有《易安居士文集》《易安詞》,已散佚。後人有《漱玉詞》輯本。今有《李清照集校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