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梅引·丙辰之冬予留梁溪將詣淮而不得因夢思以述志原文注釋譯文,江梅引·丙辰之冬予留梁溪將詣淮而不得因夢思以述志賞析作者姜夔簡介

江梅引·丙辰之冬予留梁溪將詣淮而不得因夢思以述志

[作者] 姜夔   [朝代] 宋代

人間離別易多時。見梅枝。忽相思。幾度小窗,幽夢手同攜。今夜夢中無覓處,漫徘徊。寒侵被、尚未知。

濕紅恨墨淺封題。寶箏空、無雁飛。俊游巷陌,算空有、古木斜暉。舊約扁舟,心事已成非。歌罷淮南春草賦,又萋萋。漂零客、淚滿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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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梅引·丙辰之冬予留梁溪將詣淮而不得因夢思以述志》賞析

在白石詞中,對梅花的描寫總是與其對合肥情人的追憶聯繫在一起的,這成為白石心中一個解不開的“情結”,因此,睹梅懷人成為白石詞中常見的主題。
這首《江梅引》正是如此。宋寧宗慶元二年丙辰之冬,姜白石住在無錫梁溪張鑒的莊園裡,正值園中臘梅綻放,他見梅而懷念遠在安徽合肥的戀人,因作此詞,小序指出:“予留梁溪,將詣淮南不得,因夢思以述志。”說明這是藉記夢而抒相思之作。
上片以悲歡兩種不同夢境反映相思之情。“人間”三句,回想起五年前兩人依依難捨的惜別場面,這曾在另幾首詞中提到“擬將裙帶系郎船”,“玉鞭重倚,卻沈吟未上,又縈離思”。時光流逝,匆匆五年過去,相會仍是無期。看到“翦翦寒花小更垂”的臘梅,相思之情,悄然而生,然思而不見,就只能在夢中尋覓。
“幾度”句,寫兩人歡會夢境。小窗之下,伊人幾度進入詞人的夢境仿佛當年兩人攜手出遊,蕩舟賞燈,移箏撥弦,其樂融融。“今夜”四句,寫另一種夢境,“今夜”卻是“悠悠生死別經年,魂魄不曾來入夢”,詞中只好在淒涼的庭院中獨自徘徊,卻一無所見,不禁悲從中來,以致寒氣侵入衾被,也感覺不到。兩種夢境相比,前者能給予暫時的安慰,後者卻帶來無限的傷感。夢境,本來是虛無縹緲的,詞人正是藉此進一步訴述別後對情人刻骨銘心的相思之情。白石寫夢,多用提空描寫,即不拘泥於對夢境本身的細膩描寫,而是化實為虛跳出夢境,重在敘寫對夢境的難以言傳的獨特感受。
下片“濕紅”三句,用晏小山詞意:“淚彈不盡臨窗滴,就硯鏇研墨。漸寫到別來,此情深處,紅箋為無色。”薄薄香箋,和淚寫成,而無限傷心往事,盡在其中;所恨的是書已成而信難通。於是想起伊人當年彈箏情狀:“纖指十三弦,細將幽恨傳。當筵秋水慢,玉柱斜飛雁。”此時玉顏既不可見不見,那玉柱斜列如飛雁的寶箏也蹤影全無。“無雁飛”,包融有二層含意,一是指伊人不見無人彈箏,另一是無雁傳書,音問難通。亦即秦少游所云:“衡陽猶有雁傳書,郴陽和雁無。”這一種刻骨相思之情,又能訴與誰人說?
“俊游”四句,通過回憶透露內心的惆悵和傷感。先憶舊日攜手同游之地,恐怕巷陌依稀而人事已非,那斜陽枯樹,徒然增人悲思,正是“樹猶如此,人何以堪?”再念別時曾指花相約:“問後約、空指薔薇,算如此江山,甚時重至。”在送人往合肥中,也曾表示後會有期:“未老劉郎定重到,煩君說與故人知。”但此時看來是泛舟同游的舊約已難以實現,這種悲苦的心事也只能深埋於自己的心底了。
“歌罷”兩句,用《楚辭淮南小山賦春草之句,“王孫游兮不歸,春草生兮萋萋。”眼下冬將盡而草已青,春草萋萋歸期何時?一種惆悵迷離之感瀰漫心頭,無人與說。結尾兩句,總收全詞,夢已醒,人不歸:淚下沾襟,是既恨相見之難,兼以自嘆飄泊,自傷身世。白石一生布衣,雖不乏名公臣卿與之交遊,但仍多有寄人籬下,仰人鼻息之感。白石戀情詞注重的不是聲色描寫,也不是行動描寫,而主要是反覆傾訴一種難言的內心感受,故以蘊藉深摯見長,此詞也不例外,可說是落落而多低徊不盡的風致。

《江梅引·丙辰之冬予留梁溪將詣淮而不得因夢思以述志》作者姜夔簡介

姜夔

姜夔(kuí),南宋文學家、音樂家。人品秀拔,體態清瑩,氣貌若不勝衣,望之若神仙中人。往來鄂、贛、皖、蘇、浙間,與詩人詞家楊萬里、范成大、辛棄疾等交遊。慶元中,曾上書乞正太常雅樂,他少年孤貧,屢試不第,終生未仕,一生轉徙江湖,靠賣字和朋友接濟為生。他多才多藝,精通音律,能自度曲,其詞格律嚴密。其作品素以空靈含蓄著稱,有《白石道人歌曲》等。姜夔對詩詞、散文、書法、音樂,無不精善,是繼蘇軾之後又一難得的藝術全才。